石门之后，又是一条黑暗深邃的隧道，但是远处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光亮。</p>

隧道很是狭窄，以至于众人不得不排成一列，才能前行，同时还很潮湿，司朔用手指轻轻蘸了蘸光滑的石壁，上面满是水珠。</p>

隧道里还有股奇怪的味道，犹如那种常年不透风的衣柜中的气味，腐败而闷热。明明快要到寒冬腊月，几人身上都已经捂出一身汗，就连司朔的脑门上也布满了汗水。</p>

上官巍剧烈的咳嗽起来，整个身子伛偻在地上，撕心裂肺的声音在隧道中不断回响，司朔转过头，看着他像是要把肺刻出来的模样，皱起眉头。</p>

他的孙女小桃半蹲在他身边，用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，神情也十分焦急和无奈。</p>

“这是怎么回事？”施言好奇的看着地上匍匐着的上官巍，对小桃问道。</p>

“爷爷他…他以前胸口处受过暗伤，肺一直有些毛病，可能这里的环境，又让他的老毛病犯了吧。小桃的面纱已经快垂下来了，露出两撇弯弯的眉毛煞是好看，只可惜这两道细柳般的眉毛正紧紧的蹙在一团，破坏了整天的美感。</p>

“小…小桃，扶我起来！”上官巍断断续续的说完这句话，咳嗽的更加厉害了。小桃双手扯着他的胳膊，奋力让他靠坐在石壁边，这让他的呼吸稍微好受了些。</p>

“你们回去吧，这幅模样，过去了也是拖后腿。”司朔并不在意上官巍的状态，扔下这句话，继续前行。施言望着他的背影，吹了声口哨，“二伯，咱们跟上。”他们两人，同样没有理会病恹恹的上官巍。</p>

小桃的目光转向司朔的背影，有些哀怨和无奈，但是她并没有理由让司朔对她们伸出援手。</p>

叶书生走到小桃身边，看着她瘦弱的肩膀和梨花带雨的表情，心中不由生出一分柔软。</p>

“我来帮你吧。”叶书生也蹲在上官巍身边，用手轻轻按压着他的胸口，带着一种特殊的频率，用力不大不小。这种特殊的按压，让上官巍的呼吸趋近于平稳。</p>

“叶…叶公子，多谢你了。”上官巍睁开眼，有些虚弱的对叶书生致谢。</p>

“没事的，老人家，这是晚辈应该做的。”叶书生谦和一笑，“老人家，您还能站起来么？我送您出去，在这儿待长了，您的病根又要恶化。”</p>

“这…这怎么好意思…”上官巍话虽是这么说，但是一只手已经搭在叶书生的脖子上，像块儿破布一样的身体，被他扶了起来。</p>

“叶公子，真是太谢谢你了！”小桃高兴的蹦了起来，脸上的面纱，也完全滑落。</p>

叶书生发誓，这是他这一生中，见过最妖艳的女孩子。中原人的五官，但又带着西域的风情，一双丹凤眼，一抹点绛唇，嘴角，还有一颗朱砂痣，在小桃的脸上绘制出最奇特的画卷。</p>

“叶公子，怎么了？”看着他失神的模样，小桃撅起了嘴，身子向他这边探过来一些。浓郁而醉人的香气沁入他的心脾，不断刺激着他的大脑。</p>

“没…没什么。”叶书生用笑容来掩饰尴尬，扶着上官巍，向刚刚来的方向走去。小桃就走在前面，还未长开的身子，也带着别样的风情，叶书生只觉得脑子里晕晕乎乎的，像是喝醉了酒。</p>

……</p>

“这隧道可真长。”施言跟在司朔后面走了半天，还是没有达到那光亮的所在，只觉得有些烦闷和无聊。</p>

长时间处在这样幽闭而闷热的环境中，再好的耐心也会被消磨的一干二净。</p>

“大概再走一炷香的时间，就可以到了。”司朔对比着这光亮的大小和刚刚进来时所看见的察觉，回答道。</p>

施言哼了一声，眼神在昏暗的隧道中转了一圈，又落在前面的司朔身上。</p>

“你究竟是不是暗卫？”到如今，施言还未搞清他的身份。</p>

“自然不是。”司朔头也不回的回答道，“你问这个干嘛？”</p>

“说实在话，在我所认识的人中，只有你，我是看不透的。”在这无趣的行进中，聊天也不失一种解闷的方式。</p>

司朔哑然失笑，带着半开玩笑的语气说道，“很多人都这么说，但是他们中的绝大多数，都死了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