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回说到,新月娥小姐有意要释放程咬金,又恐哥哥新文礼生疑,想明日再擒对面几员战将,也好多方面遮掩。第二天清早,新月娥全身披挂,传令响炮亮队。不多时城门大开,人马贯出,亮开大队。对面徐懋功闻听新月娥又来挑战,心里想道;昨日先锋程咬金被擒过去,也不知事情怎么样了。今日必须派人会会这员女将,打听得确实消息,再做道理。想到这里,即刻传令亮队。他带领两千人马冲出营门,大队排开,两军对圆。
新月娥喊道:“偏副牙将们。”众人应声而道:“新小姐,有什么吩咐?”新月娥吩咐道:你们压住阵脚,待我撒马,与西魏军兵将一战1说罢,鼓声隆隆,新小姐这马就贯出来了。马到疆场,她绣绒刀一摆,喝道:“对面听真,你们哪个来与本小姐一战?”西魏军阵中徐懋功问道:“众位将军,那员女将又来讨战,你们哪个出阵迎敌?”
话言未了,愣英雄齐国远大喊道:“军师。末将愿往1大家伙都知道,在瓦岗军众将中,这齐标、齐国远能耐比较差。他在少华山当山大王的时候,专使一对像磨盘般大、抹黑漆的空膛木头睡吓唬人,立了大魔国,不能再玩那套了,如今他手中这对锤也就有小茶壶那么大。他为什么抢先讨令呢?
原来,前文书说到大魔国同隋军的几场恶战,遇到敌方的晓勇之将,秦琼总不敢让齐国远出马。齐国远他心想呀,自打从我上了瓦岗山没打过什么漂亮仗,近几日虹霓关出阵的是一个懦弱女子,这是我齐国远立功的机会到了。这女子害死傻兄弟罗士信,那是她巧设机关,又活捉了程咬金,那是他预先摸清了斧子的招数。论能耐,她不一定怎么样,就是有点能耐,也决没有我力气大。
徐懋功见齐标齐国远讨令,当然知道他的心思,对他道:“齐将军不可轻敌。你与那女将交战,能胜则胜,若不能取胜,也不必恋战,只须从她那里打听出你程四哥的信息就成了。”齐国远把嘴一撇,喊道:“三哥,您放心吧!我齐国远这么大个子还对付不了个对面的婆娘吗?”说罢,他拱裆,就撒马出阵了。
新月娥往对面一看,上来的这员战将,先甭管能耐大小,那样子瞧着就瘆人。只见,他身高过丈,膀阔三停,一身青铜盔铠,背后插四杆护背旗,头如麦斗,面似黑漆,胯下一匹黑马,掌中一双铁锤。二马碰面,吁……各自扣镫。
齐国远大喝一声而道:“我说对面的婆娘,你叫什么名字?快报上来1新月娥道:“哟,你要问哪,本小姐乃八马将新文礼的妹妹,名叫新月娥,你也报上名来1
齐国远哈哈大笑道:“我乃西魏王驾下镇殿将军,姓齐名标,字国远。婆娘,我问你,你把我四哥程咬金怎么样了1新月娥怒道:“你问那程咬金哪,他正在虹霓关的牢房里等着你呢1
“休得张狂,看锤1说罢,齐国远催马上前,双锤奔新月娥头顶砸了下来。新月娥微裹里手镫,闪开他一只锤,拿刀杆挂上他另一只锤,用力把这锤摁下去了。跟着后手变先手,摇绣绒刀奔齐国远左肩头来了。齐国远心里想;这下可糟了,没敢立锤挂刀,一低头躲过了刀去。二马冲锋过镫,跟着新月娥左手推刀纂,右手献刀头。
原来,这刀头可是扁着呢,要是横着,齐国远就完了。她用刀背在齐国远的右肩头上一拍“下去1齐国远“哎哟”了一声,呱卿!掉下马去。新月娥喝道:“来人呀,给本小姐绑了1说罢,后边几名女兵上来绑上了齐国远,连锤带马都夺过去了。
新月娥在疆场当中打马绕了一个弯,冲北边一点手,那意思是叫战。只见,齐国远被擒,西魏军中旱恼怒了又一愣汉,谁呀?跟齐国远在少华山一起落草的生死弟兄打虎将李如眭。他还没等徐懋功发令,就迫不及待大声喊道:“徐军师,这贼婆娘擒走了老齐,我李豹跟那为婆娘完不了!说罢,”一拱裆,大枪一摆,就冲出去了。
新月娥看了又看,出阵的这位金盔金甲,身高顶丈,头如麦斗,黄瓦瓦的一张脸,凶眉恶目,颏下扎煞着钢髯。李如眭托枪问道:“大胆贼婆娘,竞敢擒走我的哥哥,你叫何名?”
“告诉你,本小姐叫新月娥,你又叫什么呀?”
“我乃西魏金殿的镇殿将军,姓李名豹,字如眭,休走看枪1
话音未落,大枪就直奔着新月娥扎来了,新月娥右手提刀,刀头朝下,左手扎煞着,见枪扎过来了,微掰外手镫将身子闪开,叭,左手把枪杆接住了,右手刀顺着刀杆往前一推,喊了声:
“给我撒手1
李如眭再不撒手,手指头就甭要了,大枪撒了手。新月娥一摇刀,刀头立着,刀片“啪”的一下打在李如眭的左膀子上。“下去1李如眭滚鞍落马。几个女兵抢上前去,将李如眭捆上,押回了本阵。西魏兵将一看,这女子果然武艺果然厉害。虹霓关那边兵卒们呐喊连声道:“新小姐好厉害呀!连擒二将啊1新月娥得意洋洋,又骑马兜了一圈,向北边点手叫战。
徐懋功心里实在憋气,这一仗,不但未能探知程咬金在关内底细,还被擒去二将。刚要传令鸣金收兵,只听小二郎金成讨令。原来,金成、牛盖从前在一个山头落草,自上了瓦岗山后,他俩勤学苦练,武艺大有长进,今日临阵,都跃跃欲试。
徐懋功见金成讨令,对他道:“金将军,这女子本领出众,还是暂且收兵,回去计议良策,明日再战吧1金成道:“一个女流之辈何足惧哉,待我擒他1徐懋功吩咐道:“你需得小心了。”说罢,金成打马来到当常新月娥往对面一看,出来的这员将官九尺身躯,也是金盔金甲,脸色草黄,凶眉恶目,颏下满部黑髯,胯下一匹白马,掌中一口三尖两刃刀。
金成问道:“我说这位女将,你叫什么名字?是虹霓关里的什么人?”新月娥道:“我乃虹霓关总兵的妹妹新月娥,你叫什么名字?”
“若问我,西魏王驾下镇殿将军、小二郎金成是也1
“好呀!又是一个镇殿将军,休走看刀1说着话,绣绒刀就直奔着金成面门来了。金成用三尖两刃刀往出一挂。新月娥摇刀过来。金成立刀一绷。二马冲锋过镫,新月娥反背一刀。金成横刀一架……马走盘旋,俩人打在了一处。
瓦岗军众将看了看,对面女将走马三刀,金成全给架回去了,小二郎这刀法长进不小啊!打了四、五个回合,新月娥心中暗想道,我这刀一面刃,他那刀三尖两刃,占着便宜呢。得了,我别跟他费事了。想到这里,二马又快碰面了,她把刀交到左手,伸右手从马鞍鞍子里把镖取出来了。看着够上了尺寸,说了一声:“金成看镖1嗖!这飞镖就射出手了。小二郎金成眼看镖尖就要别到自己面门上了,嗽的一声,摘镫落马,呱卿,摔到地上。那几个女兵上前,摩肩头,拢二臂,给李如眭上了绑,带回阵去。
徐懋功一看,这新月娥能耐不小,说道:“众将官,咱们……1下边那个“撤”字还没说出来,牛盖搭话了,道:“好呀,合约算咱们出一个,她擒一个。我说三哥呀,您不派我,我也得出去,让她尝尝我这缤铁棍的厉害1徐懋功正要阻止,他一拱裆,马就出去了。
新月娥一看,又上来一个,只见,此人若跳下马身高近丈,膀阔三停,青铜盔铠。面似出水蟹,说黑不黑,说绿不绿,说灰不灰。花绞狮子眉,圆睁豹眼,秤铊鼻子,火盆大口,颏下扎蓬着黑钢髯。胯下一匹黑马,掌中一条又粗又大的镔铁棍。黑人黑马往出一贯,如同一团黑旋风一般。马到当场,听他大喝一声而道:“呔!你站定了1
新月娥问道:“你是什么人报上名来1牛盖怒道:“我乃西魏王驾下镇殿将军牛盖,你就是那新月娥吧,休走看棍1说罢,牛盖一踹镫,铁棍举火烧天式奔新月娥头顶挂着风就砸下来了。新月娥左手抠住铁过梁,右手用刀头一接这棍,顺势刀头一聋拉,就把棍的劲泄了。然后后手变先手,摇刀奔牛盖扫来。
牛盖立棍一挡。就听叭!新月娥被震得两腕发麻,两膀发酸,哎哟一声,绣绒刀就撒手了。她手下的女兵们一看,个个提心吊胆,连连喊叫道:“小姐,你要多留神哪1说罢,二马错镫时,牛盖摇棍一扫,新月娥大低头躲了过去。西魏兵将为牛盖呐喊助威道:“牛将军哪,打得好!捉活的呀1牛盖心里想道,她连擒我们四将,我一定要把她活捉过来。他赶紧一掰镫,把马圈回来。新月娥马打掉头时,伸手从马鞍叉子里掏出一件东西。什么呀?红绵套索。这红绵套索是用鹿筋绳外头裹红绸做成的一个套,有两丈多长,头里有挺长的红穗子,后头有挽手,新月娥在右手腕上套好挽手,左手拿着套索头,做好了准备。两人又要碰面了,牛盖一心要走马活捉新月娥,忽然,听得“刷”的一响,眼前有一片红云彩飞来,登时大惊失色。这哪里是红云彩,正是甩开了的套索穗子。新月娥使的是渔翁撒网式。牛盖还不知是怎么回事呢,这索套落了下来,紧紧地在他两膀上套祝新月娥打马向前,俩胳膊一使劲,喊道:“给本小姐下来1说罢,呱唧!只见,牛盖滚鞍落马,铁棍扔在就地。女兵们上前,先把牛盖反剪二臂捆好,再摘去红绵套索,递给新小姐。瓦岗军众将一瞧,这女子好生厉害呀!
徐懋功问道:“诸位将军,你们哪位知道,方才她抛的是什么呀?”谢映登道:“三哥,这是一种套索,红的叫红绵套索,还有黄的,叫黄绵套索。这女子飞刀、金镖、套索,样样皆能,看来她惯使暗器。咱们不提防就要吃亏。今天这仗不能再打了。”
徐懋功道:“是啊,咱们收兵吧1说罢,即刻传令,鸣金收兵,人马撤回大营。
新月娥今天一战连擒四将,浑身也见了汗了。见对面的西魏军兵将也撤兵,跟着喊道:“来人呀,收兵撤退1说罢,亲兵捡回了她的绣绒刀。一阵得胜鼓响,大队人马撤入虹霓关。有一队兵卒押着齐国远、李如眭、金成、牛盖,连同他们的马匹、军刃,一同进到关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