罗成心里这么一想呀:“我想起来了。听我父王向我提起过,想当年隋文帝杨坚平定西梁之时,派靠山王杨林率领大军打到了邗江。邗江口一带的长江水面是西梁水军都督丁彦平把守。如果邗江口打过去,就能够兵困江陵。杨林千方百计,怎么也打不过长江,急得他没有办法了,就准备了一只小船,带着四名水手,到西梁水军都督大营求见丁彦平。丁彦平为了百姓们安居乐业,要南北一统。才答应杨林。后来,丁彦平献了邗江口,杨林人马过了长江,这才兵困江陵城。大隋开国有九位老将相助,俗称是“九老兴隋”。丁彦平在九老中是为末一个,第九老。?”
只见,这位老者哈哈一笑道:“成儿呀,我正是你义父丁彦平。”罗成听了,大吃一惊道:“哎呀!万没想到今天父子俩在此相见,义父您一向可好?”
丁彦平笑道:“好,好1定彦平掐指一算问道: “成儿,今年你是不是二十有三岁了呢?”罗成回答道:“没错,成儿今年正是二十有三。”丁彦平道:“我整整二十二年没到北平府去了。想当初我在北平住了一年多,跟你父王每日饮酒谈心。那时候,你还在你母妃肚子里呢!有一天,你父亲说:“贤弟呀,你不是没有儿子吗?不要紧,等你弟妹生下来,如果是个男孩,就认给你了,你就是他的义父。 ”我说:‘好了,就这么着了。”结果正是生了你这个男孩。你父王说:“就是咱哥俩的孩儿,贤弟呀,你给起个名吧1我心想,起个什么名字好呢?想来想去,”唉,我的哥哥呀,这总算是罗氏门中有了后代香烟,这就算是成了!借字抄音,就管他叫成儿吧”罗成道:“我听我父王提起过,我这乳名是义父您给起的。”
丁彦平道:“我在你们家住了快一年了,我打算要走,可一看你这小胖小儿,就没舍得走,又住了小一年子。我有个习惯,喝完了酒爱睡觉。常会儿是睡醒之后,说:“来呀!把我儿抱过来。”太婆把你抱来,我俩手一架你的胳肢窝,这么一逗你,你一笑,我心里甭提多痛快了。一会儿,啪嚓!怎么?拉我一胳膊屎,你可在我胳膊上拉过青屎啊1
罗成道:“是,义父。成了,成了,您就说到这里吧。”定彦平道:“儿呀!咱们父子俩接茬儿喝,今日为父是特别的高兴1
罗成拿起酒壶,给丁彦平老将军斟上,问道:“义父,听我父王说过,在九老兴隋之中您是第九老,做了曹州大帅,现在您还在这里出现?”丁彦平感叹道: “咳,今天你问到这里,为父就略微给你说说。只因昏君杨广他弑父鸠兄,欺娘戏妹,夺权篡位,刚刚登基,就杀了忠孝王伍建章全家满门。朝廷的开国元勋、有功之臣,被他杀了多少!这实在使我心灰意冷,气愤之余,我不干了!连递了两个呈请辞职的折子,没有回音。我一生气,就把曹州大帅之职让给我徒弟孟海公代理了。我是自动弃职,回到原籍——河南麒麟村。我没儿没女,就找了几个仆人伺候我。自己治了块坟地,有一口气上不来的那一天,托至友把我这么一埋,得了!另外,我又开了一座茶馆,名叫隐士居。”借着,丁彦平又把前文书隐士居巧遇靠山王的事对罗成说了说。罗成道:“这真是巧得很。”丁彦平接着说:“我这个叶落归根的事情,你全听明白了?”
罗成道:“义父,我全听明白了。可是,今天我看您这是行路的意思,您要上哪里呀?”丁彦平回答道“你要问哪,我只能告诉你一个人。只因瓦岗山反了一群响马反贼,靠山王杨林率领十万大军在瓦岗寨下摆了一座一字长蛇阵。长蛇阵缺个阵胆,杨林下书到麒麟村,聘请我二次出山,去做阵胆,要把这帮响马扫尽除绝1
罗成一听这话,心里轰的一下子。心里想道:幸亏为这里捣乱,我们父子俩遇上了,要不然就麻烦了!合算我是打阵的,我这义父是阵胆。我听我父王说过:我们家这个五钩神飞槍,有三种枪不打:头一个是“枪母子”;第二个是“五分枪”;第三个就是四个枪头的“双枪”。要遇见这三种枪,自己是九死一生;碰巧,连这一生也没有,是有死无活。他心里头登时可就着了慌了,可是外表上一点也没露出来,依然是笑俺:“义父,他请您做阵胆,不问可知,您这是奔瓦岗山大隋营啊1丁彦平道:“咳,刚才我跟你说了,昏君使为父丧志,叶落归根,为父已享受晚年之乐。我把双槍上了封,在佛祖驾前起了誓,决不再出世了。”
罗成问道:“那您为什么又出来去给长蛇阵做阵胆哪?”丁彦平回答道:“无奈老杨林再三恳求说:姑念咱们是金兰至友,你就帮我这一回忙吧!我要是再不出来,就对不起朋友啦。你听明白了吧?”罗成道:“哎呀,为父呀,您这也是被老杨林所难呀1说罢,他们父子俩喝着酒,罗成心里盘算:这长蛇阵我可怎么对付呢?想来想去,计上心头道:“义父呀,我听我父王说过,您这双枪,敢说是天下无二,甭管任何人是沾死碰亡。您又没儿没女,虽说我是义子,等于是您的亲生儿子,将来您有个百年之后,还能把这枪法带到棺材里去吗?”
丁彦平哈哈大笑道:成儿,你甭着急,这次长蛇阵完了之后,为父想到北平府看你父王去,为父把这双枪传给你,连枪谱都给你带了去,是倾囊而赠。你想,我不传给你,我咳传给谁1罗成道:“哎呀,义父,您还是疼爱孩儿我。孩儿谢谢您了。”
罗成心里话是:我们家这枪就没人敢惹,我再把双枪得过来,外手是五钩槍,里手挂上双尖枪,这三条枪走遍天下!可是常言说得好,扬子江心水,蒙山顶上茶,喝着有味,就是远水解不了近渴,眼下这长蛇阵我怎么破呢?想到这里,又问道:“义父,虽说我们家这条枪最怕您这双槍,可是究竟这双枪有破无破呢?”
丁彦平回答道:“噢,你要问这个,那是当然有破呀1罗成闻言后、有门儿!我得先吧这破法得过来。丁彦平接着道:“不管什么事情,都好有一比:一层窗户纸,一捅就破。可是没人给你捅,你破得了吗?你甭着急,我到北平,传完了双尖枪,再把破法对你说明。”
罗成笑道:“还是义父疼成儿。索性您今天就把这破法先给我说说吧。”丁彦平道:“今天我不想说,以后再说吧1说罢,罗成念头一转,我指东说西,冲槐骂桑,非把这老头儿骂迷糊了,他就该给我说了。想到此,可就道:“义父呀!听说现在是逢山是寇,遇岭藏贼,到处都有响马。比如说我奔泰安神州,走到半路上,遇见山寇劫我,可巧有使双枪的。倘若今天不是咱们父子俩遇上,我罗成死在双枪之下,就算是该着。既然父子俩遇上了,您把单枪破双枪之法告诉了我,遇见使双枪的,是不是我命不当绝呢?我们家就我这么一个,您也无儿无女,将来也给您养老送终,也是我的事啊!您可不赶紧给我说说呢1
定彦平道:“你这小子这话倒是很有道理。不过,甭管到哪里,你遇不上使双枪的。双尖枪,敢说至友我定彦平这一份。”罗成问道:“义父,那您这双枪又是跟哪里学来的?”丁彦平回答道:“我跟薛家门学来的。”罗成又问道:“哪薛家门就没有后人吗?”丁彦平道:“这小子,吹毛求疵,刨根问底!我老师就一个儿子,此人姓薛名英字文举。除了他,再没有使我这双枪的。”
罗成心里想道:这就两份了。然后对他道:“义父,您这师弟薛英就不许收个徒弟吗?”丁彦平回答道:“我和我师弟素有来往,他对我说过,他是决不收徒弟。”罗成道:“您这是多年前的往事了?”丁彦平回答道:“至少有十五年以上了吧。”罗成道:“万一这十五年之内,人家要收了徒弟呢?”丁彦平摇了摇头道:“没那个事。”
罗成道:“干爹,万一人家收了个徒弟,又当了山大王,让我碰上了呢?我死了是小事,背后人家谈论起来,说别看罗成单枪厉害,遇上使双枪的了。谁不知道罗成的义父是双枪将定彦平啊!您想想,人家能不骂吗?” 丁彦平问道:“啊?骂什么呀?”罗成道:“这老天杀的,虽说罗成是义子,等于跟亲生之子一样,怎么就不把双枪破法教给儿子呢?这老奸心!这老奸巨猾!这老勾心!不但勾心,还勾心带刺!这……1
丁彦平道:“唉,先等一会儿,我先问问你,你这骂谁呢?”罗成回答道:“咳,我这是替人家这么说说。”丁彦平道:“哼,好小子,真有你的。”不知后事如何?且看下回分解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