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，今天的张小蛮状态差到爆，几次都像是在神游。</p>
修炼太极，讲究心境合一，私心杂念太多，对于修炼并无益处。</p>
张大蛮从秦琳那儿，已经听说了张小蛮最近在学校的表现了，今晚坚持习武，张小蛮心不在焉，也属于正常。</p>
练了一会儿，张小蛮若是按照平常，轻松掌握理解的招式套路，今天他频繁出错。</p>
张大蛮心下微沉，“小蛮，习武者，当心无旁骛，循序渐进，才能有所斩获。今晚，你杂念太多，暂且到此为止。”</p>
张小蛮坚持要求，“粑粑，继续吧！”</p>
张大蛮心疼手拍了拍张小蛮的肩头，“好了，老爹理解你现在的心情，习武欲速则不达，和师父聊聊。”</p>
为了不影响其他人，张大蛮专门选了自家老屋子后，一块平整的空地练武。</p>
空地旁侧是几株桃树，现在并非桃子成熟季节，分叉的桃树干，盘踞在人多高的地方。</p>
这一处桃树，平时，又是大伙儿乘凉的好去处，爬上桃树干，坐在树干上，一边甩着腿，一边仰望着静夜星空，乡村的静谧，一览无遗。</p>
不过，张小蛮还是喜欢这几株桃树枝头挂着桃子的时候，夏日里，爬上树梢，摘几个桃子，将桃子在衣服上擦拭一下表面的绒毛，放进嘴里就啃起来。</p>
习惯了这样一种方式，所以，即使不削皮，啃下肚子里，也没什么问题。</p>
但张大蛮小时候，母亲可不太允许他这么啃桃子，总是吓唬，说这样吃桃子会从肚子长出桃树。</p>
在那样稚嫩幼小的心灵里，好比大人们总是吓唬，说吃了什么果子的果核，会从肚子里发芽长出树干来。</p>
这一吓，还真是吓着不少。</p>
张大蛮翻身跳上去，坐在桃树干上，伸手拉了一把张小蛮，师徒二人就坐在了桃树干上。</p>
“小蛮，怎么了？心不在焉的！”张大蛮温和而关切地问道，“因为学校的事……”</p>
张小蛮点了点头，“是啊，粑粑，我真的越来越不理解秦阿姨了！”</p>
张大蛮看着这个乖巧懂事的孩子，抬手轻轻拍了拍张小蛮的小脑袋，微微笑着答道：“小蛮，别这么说，秦阿姨也是为你好，你那么懂事，你要努力学习。”</p>
“懂事？努力学习？”张小蛮苦笑了一下，可能对于别人，被夸赞懂事，该高兴上天了。</p>
可是，对于张小蛮而言，“懂事”二字，简直是一种嘲讽，是一种侮辱。</p>
他觉得，被打上“懂事”标签的孩子，都是懦弱无能的代名词。</p>
因为懂事，所以做事拘谨，瞻前顾后，束手束脚。</p>
他很讨厌“懂事”这两个字，似乎这两个字伴随在未来的自己一生，几乎烙印在他的灵魂上。</p>
眼前这个那个未来的自己——张大蛮是懂事，他不是！他张小蛮不要做被人夸赞的懂事的孩子。</p>
即使不靠谱老爹嘴里说出来，张小蛮心亦是微微一颤，像是被人拿着刀子捅了一刀。</p>
懂事的孩子，活得都太辛苦，过得都不快乐。</p>
“粑粑，这个世界，还有江湖吗？”张小蛮问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，这个问题大概是他从小人书连环画中看来的，像梁羽生武侠《七剑下天山》的连环画里，勾勒了行侠仗义的江湖儿女，令人心生羡慕。</p>
张大蛮笑了，又是深深地叹息了一下，“诶，江湖，江湖是什么？有人说，有人的地方，就是江湖。或许，江湖仍旧存在吧！”</p>
“如果真有江湖，我要做反派，那种为所欲为的超级大反派。”</p>
这句话险些没把张大蛮从桃树干上给吓得掉下来，奇怪，小蛮怎么脑袋里有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呢！</p>
难道这个“mini”版的自己变了？</p>
如果将毕生的太极绝学，传给张小蛮，将来他未能秉承一贯的正义，而误入歧途，危害社会，自己岂不是成了罪魁祸首？</p>
“小蛮，你觉得江湖里的反派很好吗？为什么不是做侠客呢？”张大蛮和蔼地问道。</p>
张小蛮凛然笑了笑，“做侠客，太累了。做反派，逍遥自在，想干什么就干什么。没有那么多束缚！”</p>
“仅仅如此？”</p>
“是的，粑粑！”张小蛮点头，眼神里充满了期待。</p>
张大蛮心绪凌乱了一下，又恢复了正常，或许自己想多了吧，小蛮还是一个孩子，以太极奥义传授于他，平时习武之时，多正向引导，想必也不会有什么问题。</p>
况且，像张小蛮这样有习武天赋的孩子，并不多见。</p>
无论从他的悟性，还是根骨，都非常适合修炼太极。</p>
只是为什么他突然说，如果有江湖，他愿意做超级大反派？</p>
“嘻嘻，粑粑，我是不是一个坏孩子呢？”张小蛮笑了，纯真无邪的笑。</p>
在皓月星空下，他笑得那么的童真，让张大蛮都不觉心为之一震。</p>
月夜星空，群星璀璨，远处的草丛里，蛐蛐“悉悉索索”地弹奏着夜的乐章。</p>
“小蛮，别胡思乱想了，一切都会过去的。”张大蛮心想，或许是因为他在学校经历的一切，让张小蛮心情沮丧，也就只好安慰一番。</p>
张小蛮“嗯”了一声，“粑粑，谢谢你啦！”</p>
“傻小子，谢个鬼哦！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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