跃入水中，耶稣拉了赵雁翎一把上船。</p>

他在胸口佩戴潜水镜头，随时准备切换。</p>

刘恒在船上喊道：“悠着点，大海危机四伏，觉得不对劲就赶紧浮上来。”</p>

赵雁翎浑不在意的摆摆手，什么大风大浪他没见过。</p>

皮艇朝远处进发，赵雁翎眺望大海，见旗鱼起伏，波光粼粼一望无际，顿觉胸怀大畅。乘风破浪，直挂云帆，激流勇进莫过于此。</p>

又想起那句词：自信人生二百年，会当击水三千里。如果每个人都觉得自己在世界上微不足道，生出渺小无力之感，世界也就不会有如今的格局，人类也无法统治地球。</p>

正胡思乱想着，耶稣乌拉乌拉的说了一通，对着不远处比比划划。赵雁翎循指凝视，见海面露出快凸起的礁石，如果不仔细看很难发现。</p>

海洋中最大的危机就是暗礁和冰山，高速航行的船只碰上多半药丸。</p>

但此处却是耶稣的目的所在，当即将皮艇开过去，绳索在礁石上挂好。</p>

赵雁翎见远处海雾与天空泾渭分明，回望渔船忽隐忽现，像是游曳在云朵当中。怪不得船老大说今年已经发生了两起船只碰撞沉没事件，第一次是渔船和客船在塔霍河入海口处，第二次是渔船和渔船在海上相撞。实在是海面上雾气太大，可视度很低，往往发现迎头相向船只的时候转舵已经来不及。</p>

耶稣拿出面镜，吐手指上唾沫，在面镜里面涂抹。</p>

“好恶心。”</p>

“他在干嘛？”</p>

赵雁翎解释道：“海水比人体温度低，下水后面镜里会氤氲一层水汽，会看不清水下情况。一般讲究些的会用婴儿油或之类的透明粘液擦拭，不讲究的就像耶稣，随便涂点口水敷衍了事。也没什么恶心的，只要你下海，就要泡在鱼类的粪便池中，这样想还会恶心吗？哈哈……”</p>

说的好有道理，水友无言以对。</p>

耶稣咧嘴一笑，露出两排小白牙，给自己套上脚蹼。</p>

再看赵雁翎，既不带面镜，也不戴脚蹼。耶稣下水，他紧随而至。</p>

镜头切换到水下镜头，尼龙和卡莱两种布料的干式潜水服保暖效果相差无几。区别在于，卡莱的弹性好，卡莱的使用寿命也比尼龙长。赵雁翎挑选的潜水服很合身，入水后脸觉得冰冰的，潜水衣与身体之间的海水和外界交换越少，潜水衣的保暖效果就越好，而且不会兜水。</p>

入水后，第一个看到的是成群结队的毛鳞鱼，在水里不停变化形状，交换队列，在阳光下闪烁大片大片的银光。</p>

水友仿佛亲历，被浩瀚的海洋生命所震撼。这种小型鱼类聚啸成群，难免吸引捕食者前来。一群鲱鱼围追堵截，大快朵颐，几个来回毛鳞鱼群却不见减少。</p>

耶稣带着赵雁翎顺着暗礁往下潜，嘴里不时地咕嘟出气泡，他们头发在海水里随波摇曳。</p>

一条大型捕食者从赵雁翎身边游过，这是一条金枪鱼，速度奇快，人力难及。</p>

赵雁翎伸手企图摸它，金枪鱼灵活转身，梭型鱼身像鱼雷般朝远处掠去。</p>

带着脚蹼的确省力，耶稣下潜的速度比赵雁翎快多了。</p>

赵雁翎两脚交错，泛起大片水花，速度陡增。水友见各种鱼类在镜头两侧分来掠过，渐渐地海下光线黯淡了些。</p>

不管海上波涛汹涌，海下永远是那么波澜不惊。</p>

海藻丛生的岩礁上，有灰褐色的沙噀在缓慢蠕动进食。这是海参的一种，赵雁翎见猎心喜，捡了几个块头大的收进腰间的网兜。</p>

再往下，有海鳌虾在礁石缝隙出没。这种虾比小龙虾营养更丰富，赵雁翎同样不想放过。</p>

水友更是如同见到海底宝藏，近海捕捞过度是所有国家的困境，中国尤为严重。如果有机会下海亲自捕捞海参海货，着实令人心动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