事已至此，别无他法。</p>

星云古阵，是老祖的一个想法，但至今都没人实现过。</p>

楚月拧了拧眉。</p>

十万人启阵，尚不知危险如何……</p>

她的身后，不知十万人。</p>

但她不愿擅自拿这些人的命去赌。</p>

葛兰花的拐杖点在火光海面，骤然出现了一个正在不断扩大的炫目的金色光圈。</p>

金色光圈飞掠到了半空。</p>

“星云古阵，开天辟地。”</p>

“古今悟道，能者多艰。”</p>

葛兰花白发挽髻，雍容端庄而沉稳。</p>

她在巨大绚烂的光圈之下，拄着拐杖一步一步往前走。</p>

“华章漫穹，浩渺如烟。”</p>

“斗胆问天，从吾辈始！”</p>

“阵——起！”</p>

葛兰花手中的拐杖，化作光芒，如离弦之箭暴掠而出。</p>

像画龙点睛般，点缀在星云古阵的光阵之上。</p>

极光骤现。</p>

微芒如流星坠落。</p>

楚月眸子紧缩，眼底倒映老人的背影。</p>

葛兰花回头看她。</p>

“你本视死如归叶楚帝，百无禁忌叶天骄，又何必唯唯诺诺？”</p>

“何不回头看，回头问，问问这十多万人，愿不愿意拿命赌明朝。”</p>

葛兰花说到最后，布满褶皱的和善面庞，竟浮现了笑。</p>

光阵浓烈到看不清老人眉目的那一刻。</p>

老人扬起了下颌，沧桑沙哑的高声，回荡在无量的海域。</p>

“我宗已失赵天罡，不可再失叶楚月！”</p>

当年宗门的师长们，纵是没去以卵击石跟上界搏命。</p>

虽是理智，却悔恨终生，成了修行之路最大的心结与魔杖，困惑于神太多太多年。</p>

“我宗已失赵天罡，不可再失叶楚月！”</p>

十万星云宗弟子在海面立于火异口同声道。</p>

喊到面红耳赤脖子粗，额起青筋竭全力。</p>

喊到夹火的浪花随之音量而翻滚。</p>

楚月和她的刀，眸光齐齐震颤。</p>

眼热微微红。</p>

她回眸看去。</p>

同宗的弟子们在对着她笑。</p>

然后，都不顾一切的冲进了星云古阵。</p>

楚月眼梢含泪，嘴角却在上扬。</p>

鬓发扬在海中央，体内是无数次后依然温暖的感动。</p>

下陆的故人们通过江山焰光图看到这一幕，无不是感慨万千。</p>

曾几何时，他们也曾这样在叶楚帝的背后不顾生死。</p>

“还是记忆里的小师妹。”冷清霜红着眼睛笑，清泪爬过脸颊掉落于风。</p>

燕南姬揽住了她的肩膀，而后一同看向江山焰光图。</p>

他们的小师妹，不管在哪一个地方，都会有一群愿意追随而拼命的人。</p>

不为其他，只为值得。</p>

她叶楚月——</p>

人间值得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