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——</p>

吾心无悔。</p>

倏地！</p>

她的脑海里，骤传出抽动的疼痛感，还有一丝丝的火辣。</p>

这一道火辣的痛感，从元神传到了眼睛。</p>

她再用眼睛看去，神音鼎内，仿佛坐着一位老人。</p>

像是超然脱俗的得道高僧。</p>

老人盘膝在菩提树下，静待了许多年。</p>

“后悔了吗？”</p>

老人的双目未睁，却有声音传到了楚月的元神。</p>

“后悔什么？”少年反问。</p>

“后悔行凡人之道，走凡人之路，不似仙神可通天，不比魔妖力无穷。”</p>

“既行此路，一生无悔。”</p>

“若他日一败涂地呢？”</p>

“那便一败涂地。”</p>

少年浅笑，“苍天赐我凡人之躯，我该做的是行万里之路，看万里山川，而非困于足下，自认卑贱。”</p>

她总是让君怜月、小八她们莫要自轻自贱，又何尝不是在提醒自己呢。</p>

即便世间亿万人践踏凡人之道，她亦有铮铮傲骨，铁胆雄心，欲登天！</p>

“今已见两位凡人之道，后世有修行者如斯，老朽死而无憾了。”</p>

老人感叹道。</p>

末了。</p>

他缓缓地睁开眼睛。</p>

竟是一双……</p>

神魔瞳！</p>

楚月心中猛地一惊。</p>

“年轻人，路还很长，不止于此。”</p>

“当年我行凡人之道，止步于天梯，后菩提之地内忧外患，战事不断，为护菩提之地，吾以神音鼎，镇压四方，守此安宁之地数万年。”</p>

“凡人之道啊……”</p>

老人眼含滚烫的泪水，不住地往外流出。</p>

没有生机的他，许是忆起当年，满目遗憾。</p>

楚月与之对视。</p>

神魔瞳的相撞。</p>

竟能看到老人的当年！</p>

原来，眼前的老人，就是开创和平之地的菩提老祖！</p>

菩提老祖年轻时实力过人，行凡人之道欲登天梯。</p>

却被执法队和天梯封印阻挡。</p>

彼时，几十万人观望。</p>

菩提老祖偏是不信，自认我命由我不由天，凡人也可登天去！</p>

最后，断了一臂和十几根武骨，就连心爱的刀，都变成的残刀。</p>

而这一件事，沦为了海神界的传说。</p>

“你还年轻，换条路走，还来得及。”老人说道：“你既已目睹老朽的过往，应当清楚，凡人之路，比你所想象的，还要艰难千万分。”</p>

“前辈。”少年虔诚而又认真地问：“你后悔过吗？”</p>

老人一怔。</p>

后悔？</p>

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。</p>

“不曾后悔。”</p>

老人如此回道。</p>

少年笑着说：“那晚辈，也不后悔。”</p>

老人霎时无言，唯有热泪滚烫。</p>

“孩子——”</p>

“老朽的菩提残刀，废于天梯，如今传承于你。”</p>

“但愿你的凡人之行，永不停步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