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静就像是个打开的水龙头一样无休止地喷涌词语。</p>

不知道为什么，姜澜不由自主地开始这么想。</p>

他无奈地转身看看四周，但是现在还没到比赛开始的时间，姜澜根本找不到理由让杨静闭嘴。</p>

“做死活题吗？”</p>

这句话一出口，姜澜自己就先后悔了。</p>

但是杨静根本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，他一脸兴奋地坐下来，然后身后抓起了一枚棋子。</p>

“我先出题。”</p>

姜澜无奈地沉默着，转头看着四周。</p>

然后他发现一个人正在朝着这边冲过来。</p>

“怎么……”</p>

那是一个参加比赛组织的志愿者，姜澜还记得罗清跟他说过，是个棋院的工作人员，并不是职业棋手。</p>

那个人冲到棋盘旁边，然后喘着粗气把杨静拦住了。</p>

“还没开始呢……”</p>

“我们不下棋，做死活题。”</p>

杨静一脸无辜地看着那个人。</p>

“不行，比赛开始之前不许动棋盘，也不许动计时器，明白吗？”</p>

杨静很不情愿地点点头，然后工作人员长出了口气，转身离开了。</p>

姜澜长长地出了一口气，然后又陷入了消沉。</p>

杨静又要开始说话了。</p>

姜澜拼命回忆着曾经听过的一切，想要找到某个可以让杨静转移注意力的话题。</p>

“你看过棋魂吗？”</p>

“啊？”</p>

姜澜的心沉入了谷底。</p>

他对二十一世纪的了解确实很少。</p>

“你也看过？”</p>

然后杨静兴奋地笑了起来。</p>

姜澜长出了一口气。</p>

时间就这么过去。</p>

终于，再没有人入场，整个空间都安静了下来。</p>

比赛开始了。</p>

一个年轻人坐在棋盘旁边，他负责记录棋局，并且防止对局中的双方作弊：主要是掌控中间的秒表。</p>

每个人都有一个半小时的时间，用尽之后每一步都会读秒，每步三十秒，如果超时就算犯规。</p>

姜澜和杨静都对这个年轻人视而不见，他们都知道自己一定不会犯规。</p>

然后棋局开始。</p>

姜澜执白，杨静迫不及待地在棋盘上放下一子，然后棋局展开。</p>

两人的速度都很快，杨静迫不及待，而姜澜也并不觉得有放慢速度的必要。</p>

棋子在棋盘上蔓延，黑白纠缠，布局很快就结束了。</p>

姜澜看着棋盘，感受着自己的对手，然后发现他面对的是一个比预料之中还要弱的对手。</p>

杨静并不是没有天分，也不是没有决心，只不过他真的太缺少磨砺。</p>

他的天分还未完全发展成形，他的决心也没有带来压迫。</p>

姜澜心中开始有一个想法升起，根本无法遏止。</p>

他想靠着自己的棋力下赢这一局。</p>

杨静对此毫无所觉，他还在按照自己原本的设想推动着棋局，布局中黑棋与白棋之间并没有过多碰撞，杨静将僵持视为不可接受。</p>

他根本没有发现自己已经落到了多么不利的局面之中。</p>

白棋之间的联接更加流畅，而黑棋有明显的分块，对于二十一世纪的棋手而言，这是完全可以接受的均势，但是对于三十一世纪的棋手而言，那是接近于彻底失败的劣势。</p>

杨静一无所觉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