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哑巴……</p>
柳穆之只感觉自己眉心直跳。</p>
本就压抑了很多天的郁闷之火,在这一刻飙到了最高值。</p>
他一掌劈开了手边的桌子,盛怒之中大步离开。</p>
鹿蓁蓁护着小小的十五,十五提溜着大眼睛,却并没有受惊,反而有些好奇的样子。</p>
柳璟琛冷嗤一声:“这小聪明,他们竟也敢拿出来卖弄,简直找死!”</p>
这世间的任何人,可以长得像小二舅,可以跟小二舅有一样的遭遇,甚至可以模仿小二舅到出神入化的地步,但他永远也替代不了小二舅。</p>
没有人能替代小二舅在柳穆之和柳璟琛心目中的地位。</p>
对于柳穆之来说,白封阳是战友,是兄弟,更是亲人!</p>
他们彼此见证了对方最狼狈的时刻,上千年的岁月里,互相扶持,进退一致。</p>
他们是彼此最坚强的后盾。</p>
无论白封阳是否还回来,属于他的位置,永远没有人能够替代!</p>
秦岭柳仙堂自有人去处理这件事情。</p>
鹿蓁蓁示意柳璟琛去找一找小舅:“别出事。”</p>
柳璟琛却摇头:“小舅的性子你还不了解?这些年,除了小二舅,他的伤口永远不会展露在第二个人的面前,让他自己静一静吧。”</p>
鹿蓁蓁也知道是这个道理,忧心忡忡地哄着十五睡觉。</p>
·</p>
越是临近秦岭那位的生辰,白凤喜的心就越是不安宁。</p>
虽然小祖祖已经派人转交了礼物,可她心里就是不踏实。</p>
她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般。</p>
直到生辰宴的前一天晚上,小祖祖还一切正常。</p>
晚饭喝了一碗粥,然后就回房打坐了。</p>
白凤喜睡前还特地去看了一眼,小祖祖房间的灯还亮着。</p>
可第二天一早,等她醒来,第一时间再去小祖祖的房间时,人不见了。</p>
桌上香炉下压着一封信,信封上摆着几串钥匙、手令等等。</p>
白凤喜瞬间腿一软,眼前一阵一阵发白。</p>
小祖祖他,还是走了。</p>
·</p>
时隔多年,柳穆之再一次醉倒在了姐姐的坟前。</p>
醉鬼嘴里一直呢喃着:“为什么都要走?秦岭困不住任何人,为什么独独就困住了我?”</p>
“不像,一点都不像。”</p>
“他的眼睛里,永远不会有那样的深情。”</p>
“他最绝情……”</p>
“谁绝情?”</p>
一个熟悉的声音忽然在头顶上响起,醉鬼睁眼看了看,随即凄惨地一笑,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:“喝多了,开始出现幻觉了。”</p>
白封阳重重地踢了他一脚,问:“疼不疼?”</p>
柳穆之的眼神瞬间僵直了,讷讷地回了一句:“疼。”</p>
“起来了。”白封阳说道,“我脚踝上的伤还没好,背不起你,跟上。”</p>
说完,他抬脚就走。</p>
柳穆之愣了愣,忽然打了个激灵,整个人清醒了过来。</p>
看着前方那个走路一瘸一拐的熟悉的身影,唇角勾起的弧度越来越大。</p>
他猛地站了起来,追上去,扶住他,嘴里却揶揄着:“当年装哑巴,现在又装瘸子了?”</p>
白封阳一把掀起自己的袍角:“柳穆之你睁开狗眼看看,我到底装没装?”</p>
脚踝上一片紫黑。</p>
金甲尸的尸毒哪有那么好拔的。</p>
柳穆之顿时眼神一凛:“怎么这么久了还没好?我差人送去的除尸毒的药没用?”</p>
“不用我就真跛了。”白封阳没好气道,“还不是九毒灵蛊那小家伙娇气,适应不了黔东南潮湿闷热的环境,闹脾气折腾我。”</p>
柳穆之轻笑:“不愧是我秦岭走出去的毒蛊,念家,不像某些白眼狼……”</p>
“柳穆之你指桑骂槐地说谁呢?”白封阳怒。</p>
柳穆之仍然笑,轻声问道:“还走吗?”</p>
白封阳想了想:“当然!”</p>
两人已经走远了。</p>
微风徐徐带来轻轻地一句:“但我认识回家的路……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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