都司知道这几句回复将关系自己的性命，因此颇有些战战兢兢，然而他所知道有限，或许还没有姚启圣知道的更多：“卑职，卑职奉命求援之前只听说夜里进了鹿耳门，之后，之后就没有提督大人的消息了。”</p>

“把他带下去。”姚启圣冲着门外的戈哈命令着。“先关入大牢再说，至于你嘛。”姚启圣看向铜山的使者。“也先下去吧。”</p>

铜山的使者汗流浃背的看着一众戈哈将苦苦哀求的都司拖走了，他不敢怠慢，随即给三人行礼后退了下去，等堂上肃清了，姚启圣才说：“消息能瞒过一时，瞒不了一世，还是念他赶回来报信之功，饶他一命吧。”</p>

“饶了他没有问题，可皇上那边能饶了咱们几个？”张兴国苦笑一声。“李河肯定是凶多吉少了，他死了是不用担负什么责任了，可如今咱们该怎么收场啊！这真是闭门家中坐祸自从天降啊，这回算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了。”</p>

张兴国都有这样的感慨，亲自举荐了李河的姚启圣更是五内俱焚了，倒是一直反对跨海增援的范恒力显得一脸的平静：“是否殃及池鱼姑且不说，澎湖守军要赶快想办法撤回来，否则这个责任就真是咱们的了。”</p>

“撤？拿什么来撤？”张兴国双手一摊。“船呢？全闽的海船都被带到东宁去了。”</p>

“不单单只是全闽的海船，本官还跟浙江借调了二百艘，跟广东借调了一百五十艘，现而今除了厦门等地还有十艘八艘的艚船外，其余什么都不用想了。”比他更悲观的则是姚启圣。“但反贼既然打了铜山，那就一定不会放过金厦，就算贼军放过了金厦，难不成用艚船去跟伪明的战船对战吗？”</p>

进又进不得退也无从可退，堂上的三人都坐腊了，好半天之后，张兴国说到：“也许情况没有咱们想象的那么糟，反贼说破天了也就十几艘战船，兴许是流寇也不一定，过几日增援的大军往回一报信，漫天的乌云也就散了。”</p>

“话这样说是没错，但万一咱们早知道了却没有向皇上禀告，这欺君之罪怎么算？”范恒力却不想跟着张兴国硬撑。“而且澎湖的存粮有多少？能不能撑到提督大人击溃了反贼那一刻，这些可都是问题啊。”</p>

“范大人说的有道理，皇上，皇上那边。”姚启圣说着，脸色极其的难看。“皇上”</p>

“姚大人，你这是怎么啦？”张兴国和范恒力这才发现姚启圣的不妥，当即叫到。“来人呢，制台身子不适，速请医师来诊治”</p>

一阵兵荒马乱之后，听到医生说姚启圣必须静养的两人悻悻的离开了总督衙门，才出大门口，张兴国便咬牙切齿的咒骂道：“老狐狸！好一招金蝉脱壳，范大人，接下来恐怕责任全在你我身上了。”</p>

张兴国当然也看出了一些端倪，只是他是文人，不好像他这样说得直白，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愿意背人卖了，所以一听他的话，他拱手询问道：“范大人，如今这个局面，你我兄弟该如何处置为好。”</p>

“折子是一定要上的，哪怕日后因为虚报而被皇上斥责也得要上。”他这么说也不是好心，他一人上书，出了纰漏他一人兜，要是张兴国也跟着上书，那他的责任就要少一半了。“至于澎湖守军，估摸着反贼也不会把澎湖给盯死了，撤军固然不可能，入夜后送几船粮食上去维持还是有可能的。”</p>

“那也只能这样了。”张兴国垂头丧气的回应着，正在此时，又是一名骑手风尘仆仆的出现在总督辕门前。“又是哪里的战报！该不是金厦遇袭了吧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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