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王爷，昨天我翻了钢铁厂的帐本，每天都要花出数百两银子，到现在还没有一分收入，炼出的钢锭、铁锭都堆成了山。只出不进，再有个把月，我这个户部可干不下去了”岳海朝说道。</p>

眼看着钱库越来越空，再想起朱云扬大手大脚的花钱，就觉得心疼，老头子一生气，白胡子一翘一翘的，煞是好看。</p>

朱云扬心里默算了下，高炉每天出铁几十吨，合明制七万五千斤，这里矿石的品味不高，大约百分之五十上下，就要买十五万斤矿石，每百斤三十文，每天要花四万五千文，合近五十两；再加一百多个工人，的工钱，每天也得二十多两；另有煤炭、木材的费用，每天近百两支出，倒不是胡吹大气。</p>

胡汉民说：“土著连铁锅都不会做，钢铁可以卖给他们嘛！”</p>

“汉奸！汉奸！”孙武忽的一下站起来，“把钢铁卖给他们，让他们做成刀枪屠杀我们的人吗？！”</p>

“我、我……不是这个意思”胡汉民涨得满脸通红，他也不是有意的，只不过思维简单、一根筋，只想着卖东西没想着这一层。</p>

朱云扬两手向下一按：“好了好了，都坐下听我说。做几柄宝剑，卖给敌人，让他们摆在厅堂上做装饰是没问题的；大规模卖出售钢铁，武装敌人的军队来屠杀汉人同族，这个汉奸的罪名，千秋万世也翻不起身，绝对不行。”</p>

“卖给西班牙如何？”</p>

“尽量不要过早卷入荷西之争，我们的力量太弱小，有可能把我们当作海寇剿灭，欧罗巴更不会放过我们。与其无谓的牺牲，不如争取时间发展壮大。”</p>

讨论来讨论去。双方暂时都惹不得。那只好卖到海外番邦去了。张复国扳着手指。如数家珍：“东北。有高丽、日本；南有。有郑氏、婆罗、安南。再往西走是暹罗。”</p>

朱云扬奇道：“这些地方你都去过？”</p>

张复国老脸一红：“哦不。我一处都没去过。就是以前在东宁、泉州各处游历。爱听番客讲点海外轶事。下官记录下来整理成册。画成一幅海外风情图。”</p>

那好啊。拿出来看看。</p>

朱云扬眼巴巴地等了半天。张复国回家拿来一幅地图。上面地内容让朱云扬大掉眼镜：比例不协调且不说。狭长地马来半岛画作了一片大陆。斯里兰卡居然和印度连在一块；地图上还画着许多莫名其妙地怪兽。似乎把山海经和航海图印到了一张纸上。</p>

算了吧。我自己画一幅。当年通宵玩《大航海》。那地图至少比这精确多了。朱云扬无奈地摇摇头。</p>

幸好张复国打听得各国情况，倒是八九不离十：朝鲜本是武将崔氏掌权，国王李氏实为傀儡，自东掳兴起，崔氏奋力抵抗，终归失败，其国内文官重新掌握政权，与鞑子通好称臣，此事在十多年前。当今朝鲜王名为李泰，幼年即是在东掳做质子，后来放回国内继位。</p>

日本现今有两皇并立，天皇为“治天之君”，是假王；幕府将军为治世之君，乃真王。然则目下幕府将军也被手下架空，幕府中德川氏掌权，其当代家主名为德川正康。两年多前，鞑主康熙派遣使者企图征服日人，被拒。如今的日本，十分仇视满清，不与其通商联系。</p>

张复国说着话，朱云扬笔下不停，先按二十一世纪的世界地图把大陆、海洋和岛屿画出来，再按张复国的说法，将他们的国界、国都一一标注。这份地图虽然粗陋，但使用了比例尺，各地之间的位置关系非常清晰，至少比十八世纪欧美的航海图精确。</p>

对照海图，朱云扬发现了问题：“这里，菲律宾，或者叫做吕宋吧，离我们比朝鲜、日本、安南都近，怎么没有国家？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