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六章 清锋离梁(2 / 2)

笑御清锋 千江花火 2249 字 8个月前

“起初我是很提防你的,毕竟我也不认识你,你还要隐瞒自己真正身份……唐苦你别走,这些话没什么听不得的……但是呢,久而久之,我便把你当心腹……咳咳,心腹,看待……”</p>

辛大师喟叹一声。</p>

病人又道:“在我感染瘴气的时候,是你最先发现……也是你用道术给我吊命……如果没有你,我都捱不到唐苦把药制成了……卿不负我,我亦不负卿……”</p>

说着说着,病人落泪,晕湿药枕。</p>

辛大师吸吸鼻子:“王爷别说了,伤情郁积胸中,对病情怕有不利。等你病好,我们再去兰泉,沏茶赏蝶,岂不快哉?”</p>

“一言为定……”病人勉强笑道。</p>

“一言为定!”</p>

把病人的手摆好,辛大师起身告退,因为唐苦明言治病时房中不可有第三人。唐苦搬了张椅子,大大咧咧凑近床头,给王爷号脉。</p>

“先生……”没有如方才一般直呼唐苦其名,病人问:“查得如何了?”</p>

“是辛大师下的毒,这根本不是病,也不是瘴气,而是道术。道术之毒需以道术治,恰巧有个晚辈给我留下一颗丹丸,王爷可敢试试?”</p>

病人呵呵笑了,他太过虚弱,笑声像从破洞的风箱里挤出来的:“先生何必多问,吃死了,也是我自个儿的事,与先生无干,咳咳。”</p>

“有你这句话就行。”唐苦扶起病人,喂他服药,心想,晚辈的右师傅是个什么人物,竟然有丹药能化成精纯真气,瞬间充盈人体各处经脉?更妙的是此丹药非人间药,全无药力过猛之虞,纵然虚弱如博亲王也可承受。他随口问:“王爷打算怎么处置辛大师?”</p>

“杀了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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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苦从王爷寝室出来后,说要寸步不离地看护。辛大师知道唐苦是有本事的人,很难在他面前耍小动作,于是找了个借口离开。按理来说,唐苦不可能这么快做出成药,王爷康复得比原计划要早,这样梁州很难</p>

大乱。辛大师索性推翻全盘计划,重新来过,首先是要找到三苗教。还有一点必须注意:唐苦既然能对症下药,说不定已在怀疑自己(王府里唯一的修真者),已是敌非友,再见面时可能要分出生死了。</p>

他来到王府后山,准备联系三苗教时,林中忽然走出两个人,其中一人端的抢眼,朗眉星目,眉间有道竖眼一般的伤疤,面相平添煞气,辛大师心里便有几分明悟:这人乃是诛邪道人路弧。</p>

“我逼问了王府里的下人。”</p>

很少有道士用到“逼问”这个词,但假若逼问者为路弧,辛大师不会觉得意外。路弧酷烈,不拘小节,为达目的往往会使用过激手段。</p>

路弧又道:“人人都叫你辛大师。”</p>

辛大师定定神,道:“正是在下。”</p>

“我,我,我们在,在找找找,一,一个叫叫丁大师的,的人。”另一个被路弧盖过风头的人说道。口吃得让听者心焦,但路弧却并未越俎代庖地替他说完,这人只可能是黄埔子顾纲。</p>

两位“玉钩客”大驾光临,辛大师感觉天旋地转、立足不稳。他正要开口,路弧又道:</p>

“丁大师,辛大师。你们应是以天干为号——甲、乙、丙、丁、戊、己、庚、辛、壬、癸,丁大师行三,而你行八,你们一共十人,我说的对也不对?”</p>

辛大师不发一言,但颤抖的右手出卖了他的内心。</p>

“你应该知道我是谁,也知道我旁边这位是谁。若你并非真人,你便不可能同时战胜我俩。”别人这么大言不惭自是惹人发噱,但由路弧说来,却带着让人信服的力量。“告诉我,你们是什么人,是不是你们杀死了王越南?”</p>

沉默良久,辛大师笑道:“路弧,我在阴间等你。”</p>

说罢,他摊开手掌,掌心荡漾小小一汪黑水,他抬掌,服药一样将之咽下,旋即倒地,抽搐几下,就此暴毙。他的动作很快,从头到尾,两位“玉钩客”只能眼睁睁看着,来不及做任何措施。路弧和顾纲对望一眼,顾纲眼中满是惋惜,而路弧眼中,什么感情都没有。</p>

“咳咳!”一个老男人清着嗓子,向这边走来。</p>

不速之客出现,两位道士却并不意外,一同打了稽首:“见过唐门家主。”</p>

“见过两位道长。”唐苦欠身示意,笑道:“几句话逼死辛大师,‘玉钩客’名不虚传,人说我嘴巴毒,现在才知是小巫见大巫。”</p>

“家主说笑,此獠早已察觉家主黄雀在后,自知逃生无望,这才果断自尽,在此也要谢过家主助威。”路弧看向辛大师尸体:“能否让我检查尸体?”</p>

“请便,只要带回尸体,其余我懒得过问。”唐苦背着手,悠悠然踱到一边,对路边的野草产生极大兴趣。</p>

路弧俯身,手指才刚碰到尸体,只见尸体迅速干瘪,大量腥臭污水从五官汩汩冒出,只两三个呼吸的功夫,丁大师就剩下一张人皮,脸更是毁得一塌糊涂,任谁也无法得知他的身份。</p>

“果然是修炼葵水的行家。”路弧神色不变,修长手指剔开死者湿漉漉的衣袍,拎起一面仍不断锈蚀的铜镜,镜面闪烁符箓光芒。他屈指一弹镜框,电弧炸裂,镜面水分瞬时蒸发,锈蚀停止。除了锈镜和面具,辛大师身上再没有任何特殊物件。</p>

顾纲接过铜镜,晃了几下,光芒像火苗熄灭一般消失,叹道:“晚、晚晚了一步,他死,死前把讯息发,发,发给同伙了。”</p>

“面具我要留作物证。”蹲着观察草叶的唐苦忽然来了一句。</p>

“如此,镜子我便带走了。”</p>

两位道人驾起白云离去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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