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太太等所有人都走后,留下顾拂云,问她:“五丫头,如果楚夫人当真要磋磨你,你可有应对办法?”
顾拂云说:“做婆母的磋磨儿媳妇,富贵人家,也就那三板斧吧,塞通房塞妾室,被立规矩,装病让媳妇通宵达旦侍候。”总不至于亲自挽袖子上阵,与媳妇干架吧或如泼妇一般吵闹吧?
老太太说:“是呀,做婆母的也就这些招数,换作是你,你会如何处理?”
顾拂云便笑了起来:“光脚的不怕穿鞋的。她真敢塞通房进来,我就全给发卖了。她要是敢指责我不孝,我就去衙门里告她宠妾灭妻。媳妇屋里的事也要横加插手,看她有脸没脸。”
“至于立规矩,呵呵,规矩是死的,人是活的。她若实在过份,大不了把事情捅出去,去官府鸣冤,她又没生我养我,凭什么要那样作贱我?实在过不下去,大不了和离。我大齐律法,妇人与丈夫不合,都有和离的先例。婆母磋磨儿媳妇,儿媳妇实在忍无可忍,为什么不能和离?”
“至于床前侍奉,她若真要我床前通宵达服侍她,没问题,看我一天十碗八碗的药灌不死她。”
看着一脸横肉还跃跃欲试的孙女,老太太一口老血更在喉咙。
“傻丫头,哪有那么简单的事哟。”
“祖母,婆婆与媳妇,不是东风压倒西风,就是西风压倒东风。您孙女可不是逆来顺的主。她敢磋磨我,我也有法子收拾她。如今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,楚夫人偏疼次子,厌恶长子。她若敢磋磨我,只要传出去,先入为主的观念,别人也会先指责她,而不是指责我。”
“再则,媳妇虽然受制于孝道不敢不孝顺婆母,但只要做媳妇的肯豁得出去脸皮,她又能拿我怎样?”
老太太不住地点头:“你能这样想,那祖母就放心了。”心中暗叹,是她老了吗?现在的年轻人是一代比一代强了。
……
楚铄毒害嫡亲兄长的事儿已是板上钉钉。
但楚铄始终不肯认罪。
并在天牢里一直咒骂楚锐。
当天晚上,楚锐来到天牢。
一见到楚锐,如见仇人,楚铄分外眼红,冲到铁栏杆,隔着铁栏杆就对楚锐拳打脚踢,并咆哮:“你个卑劣无耻的阴险小人,分明就是你自导自演的苦肉计,你就是想排除异已,陷害于我,你好狠的心。你会不得好死的。”
面对楚铄怨毒的咒骂,楚锐一脸沉痛:“二弟,到了这个时候,你还死不悔改。”
“明明就是你妄想排除异已陷害于我。”楚锐嘶吼。
此时,天牢里的狱卒已被请了出去,楚锐上前一步,把乱抓乱踢的楚铄的手一把抓在手里,稍稍使力,楚铄就杀猪般尖叫起来。
“你放开我!”楚铄只觉骨头都要断了。
楚锐掐着他的脖子,逼他仰着脸,赡后在他耳边轻声说:“我当然知道你是被冤枉的。”
楚铄眼子睁得老大,拼命挣扎,可他一介文弱书生,哪敌得过从小习武的楚锐的力气,越是挣扎,脖子被掐得越紧,渐渐呼吸不畅,只得垫着脚尖,顺着楚锐的力道,把整张脸都挤在铁栏杆上,本是英俊优雅的贵族脸已被压得变了形。
“毒是你那贱人母亲刘氏下的。”楚锐轻声说,并观察楚铄的神色,“可是,没有人会相信当母亲的会给自己的亲生儿子下毒。基于谁死谁得利的原则,只能委屈你了。”
“你……不可能,母亲怎么会……”楚铄惊得说不出话来。
“正是因为毒是母亲所下,所以你必须死。”
“为什么?”
“母亲当真是偏疼你啊,为了让我给你挪位子,不惜下毒毒杀我。”楚锐冷笑,“你说,我怎么可能坐以待毙呢?”
“还有,你根本就不是我楚家的血脉。”楚锐声音阴冷至极,“你不过是那贱妇与外头一个破落户生下的孽种,白白享受了国公府二公子多年的福,也够本了。现在也该还回去了。”一把推开他。
楚铄身子被掀得踉跄倒地,摔了个四脚朝天,他顾不得疼痛,又赶紧爬起来,努力去抓楚锐,“你胡说八道……你胡说八道……”声音却没之前那么强硬了,显然已是信了五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