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些伤感的事只不过是婚宴上的一个小插曲,被喜气一冲也就烟消云散了。林家长女的婚宴着实热闹,林家不喜奢靡之风,但府上的布置却也极为用心。
真正贵重的不是玉石装点得台阶,也不是金丝银线绣成的霞帔,而是前来捧场的那些宾客。
尤其在安宁公主的车驾到来之后,更是无人敢小觑林府的底蕴。随着安宁公主一起来的,还有太后娘娘的赏赐,这些全都是给林府大小姐的出嫁添妆,也把皇室的态度摆在了明面上。
“念儿妹妹,好巧,原来你与林家小姐是故交好友,今日也是来给她道贺的?”安宁公主送过了贺礼,与林家二老说过几句话,便在一旁林菡珊的身边看到了冉秋念。
看到冉秋念之后,安宁公主也不知想到了谁,眼睛忽地一亮,没话找话地与冉秋念攀谈了起来。
“见过安宁公主。”冉秋念福了福礼,含笑点头,“念儿今日是与殷哥一同前来道贺的,不过殷哥是管公子的同僚,一会儿接了亲,还要去管宅一同祝贺的。”
冉秋念见安宁公主喊住了自己,便与她交谈了几句,这几日下来,她和安宁公主之间已经结下了不错的交情,说起话来便多了几分随意。
“原来如此。”不知怎得,安宁公主的语气带上了几分失望,“可惜我一会儿就要随驾回宫,不能同去管宅道贺。”
冉秋念不知该如何作答。
想来身为公主之尊,虽然能够享受常人所没有的尊贵,但也会因此失去很多珍贵的东西,连自己的去留都不能随意决定。
好在安宁公主神色失落了一会儿,很快也就重新振作了起来。
“眼看着就要入冬,这梅花也都开了不少,眼下正是赏梅的大好时节,我求了母后许久,才让她点了头,准我在三日之后,在西山梅园设宴,邀众姐妹一同赏梅,你可千万要来。”
“西山梅花可是京城一绝,我原还想着什么时候去凑个热闹,正巧赶上公主的赏梅宴,念儿自然是不会缺席的。”
冉秋念听了安宁公主说的这些,见她盛情邀请,便没有拒绝,两人说好,很快也到了安宁公主回宫的时候。
“三日之后,你可千万要来啊。”安宁公主依依不舍的对着冉秋念叮嘱道,这才跟着宫里的车驾一路离开。
等到安宁公主离开之后,新郎官的迎亲队伍也到了正门口,冉秋念目送一身喜服,被盖头遮挡住面容的林雁雨被新郎官给接走。
花轿吹吹打打从林府一路去了管宅,一些宾客跟着去了管宅,余下的也没有散去,而是就着喜气在林家吃宴。
热热闹闹的一天过去,冉秋念也心满意足的回了府,本想去看看萧殷是否已经回来,谁知推开书房的门,就看见他在伏案疾书,手边摊开了一本从未见过的古籍。
“殷哥,你这是在看什么?”冉秋念好奇的问了一句,难得休沐一天,也不得好好休息,白日里去参加了婚宴,晚上还要奋笔疾书,也不知是什么重要的事情非要现在就做。
萧殷见来的是冉秋念,便暂且放下了手上的笔,转而将那本古籍送到冉秋念的手里:“今日在管宅宴饮之际,无意中得见这本古籍,上面似乎记载了些之前并未查阅到的东西。”
冉秋念立刻反应过来,萧殷说的必然是关于那圣王手书的事,她心下一动,伸手接过那本书,从萧殷翻开的那一页看了下去。
上面的文字有些晦涩,冉秋念看得很吃力,她大致看过上面写的是什么之后,便将书还了回去:
“这么说,只要按照上面的法子,用丹砂和朱草混成药汁浸泡,再在火上炙烤过后,便能从这布帛上看到被隐去的字迹?”
没想到这么快就找到了解决的法子,这让冉秋念有些惊喜,这布帛是不是圣王手书,圣王手书究竟存不存在,用这个法子一试便知。
“若真有这样简单便好了。”萧殷摇了摇头,如实说道,“古籍上说的朱草并不是现在常见的那种朱草,而是已经近乎绝迹的蜀草,若不是用蜀草做成药汁,是无法让这布帛上的东西显现出来的。”
“蜀草?”冉秋念皱着眉头重复了一遍,这种东西她也听说过,在秀姑给她的那本札记里有所记载,但是上一次现世,也是在五十年前了。
“不错,这布帛材质特殊,在五十年前已经不再出产,原因便正是因为蜀草的绝迹。这布帛若要成型,首先就少不了这蜀草。”
萧殷将自己这些日子查到的东西全都告诉了冉秋念。
“难不成,线索又要断在这里了,蜀草蜀草,到底到哪里才能得到这东西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