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个千人队,变成一座座坚固的堡垒,在堡垒与堡垒之间,形成了一个个纵横交错的街道,胡同。
自以为冲破敌阵的满蒙八旗的士兵,拿起来他们的弓箭,开始他们的骑射。
一箭射出,绝无失去目标脱靶的可能。
但射向新明军身体的狼牙箭,射中身体,只能在士兵们的板甲上,打出一个白点,或者划出一道痕迹。
射向面门的狼牙箭,只要士兵稍微低下一点头,那钢盔宽大的帽檐,就遮挡住了。
一个个千人队里,就如疾雨过处,响起一片叮当声。
或者有不幸的被命中,他身后的兄弟就将他拖到阵里救治,他的空缺就被这个兄弟补上。
堡垒依旧完整坚固。
坚固的堡垒,也是一个个无敌的刺猬。
外围的士兵那一杆杆的燧发枪,喷吐着火蛇,两面的堡垒,就对中间奔驰的敌人骑兵,形成交叉火力,将一个又一个突进来的敌人打倒在地。
前面的火枪打完,就将空枪交给身后的兄弟,身后的兄弟就将早就装填好的火枪递给他,继续射击。
一个八旗牛录,完整的冲进来,不出多大一会,就被拨白菜一样,层层剥开,最终被完全歼灭。
有的满蒙骑兵对着坚固的堡垒,发动进攻对撞。
迎接他们的,是前排枪兵那闪亮的刺刀,后排士兵那准确的点杀。
他们的勇敢赴死,最终的收效甚微。
即便你冲开了堡垒,但里面根本没有空场,就是密密麻麻的人,密密麻麻的刺刀。
冲进来的敌人,就在这人为的街巷里,瞎人瞎马的乱撞,最终被消灭殆尽。
阿济格再次下令吹号,命令绿营全军压上。
十二万绿营,以排山倒海的气势,扑向了新明军的大阵。
迎接他们的,是那密密麻麻的炮弹。
漫长的冲锋路线上,到处都是死尸,到处都是碎肉,鲜血让土地变得刺目的血红,干裂的土地变得泥泞不堪。
但没有人后退,他们依旧发动着顽强的进攻。
前进是死,后退,依旧是死。
一步步紧跟的督战队过处,那是密密麻麻的被砍掉脑袋的尸体。
分出一部分,攻击山坡上的炮兵阵地。
但迎接他们的一道道壕沟,杀伤力巨大的虎尊霰弹。
炮兵阵地,固若金汤。
王学军将所有装配给陆军百人队里的,随军虎尊全部交给了炮兵,成为了炮兵防身的武器。
大队绿营,杀进了由人形成的街巷。
巷战,还是得靠步兵。
易道辉见炮兵自顾不暇,枪兵难以分身,立刻下令那五万民夫,加入了攻击。
这些民夫被驱赶着,有的手中幸运的有根木棍,有的捡起来一块石头,但更多的是赤手空拳。
他们就那么一脸麻木的发起了冲锋。
没有恐惧,没有哀嚎,没有敌我之分,什么都没有。
当他们活在这个世界上,最终是一个死,不过是早死晚死。他们根本不奢望能够寿终正寝,只要死的痛快,就心满意足了。
他们是一群僵尸,一群已经没有思想的行尸走肉。
新明军将士们,被带上战场,他们是为他们理想理念而战。
满清的将士们被带上战场,他们是在为他们的上司和利益而战。
而绿营被驱赶上战场,他们是为什么而战?
民夫们被驱赶上战场,他们又是多么的无辜。
三十五万大军,彻底的搅在了一起。
分不清谁是敌人,因为大家都长着一副黄皮肤的脸,呼喊着几乎一样的语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