台岛，热兰遮城。</p>

天启四年，荷兰人于此地建城，是台岛最早的城堡。</p>

自建城以来，热兰遮城就成了荷兰人统治台岛的中枢。</p>

近日，热兰遮城的总督府，来了不少大人物。</p>

早在五天前，荷兰东印度公司总督布劳威尔，就从巴达维亚到了热兰遮城。</p>

今天又到了一位贵宾。</p>

这人的来头相当大，十七人董事会（又名十七绅士）的特使欧沃特瓦特。</p>

十七人董事会，就是荷兰东印度公司的最高权力核心。</p>

特使欧沃特瓦特这次，全权代表董事会，有权处置公司在亚洲地区的一切事务，包括罢免总督布劳威尔。</p>

“东印度公司必须在三年内撤离台岛，在此之前，每年向明国缴纳10万两白银租金。”</p>

“未经明国允许，东印度公司的战舰，包括军、商两用船，不得进入明国海域。”</p>

“双方自由通商，允许明国商人，在东印度公司世界范围内的殖民地贸易、居住，享有领事裁判权。”</p>

“双方协定关税，东印度公司进出口商品关税，需遵守明国关税制度。明国进出口货物缴纳的税款，公司必须同大明商议决定。”</p>

特使欧沃特瓦特捧着《梁横岛条约》，声情并茂地大声朗读。</p>

“尊敬的布劳威尔先生，我十分好奇。”</p>

欧沃特瓦特合上条约文本，满脸笑容第看向布劳威尔。</p>

“你与明国签订这样的条约，出卖公司的利益，从中获得了什么好处？”</p>

布劳威尔平静地说道：“特使阁下，请允许我解释。”</p>

欧沃特瓦特自鼻孔里发出一声嗤笑，“是的，你需要给董事会一个合理的解释，否则不仅会罢免你的职务，还会送你上绞刑架。”</p>

布劳威尔将签订条约的经过，以及与明国合作将会给东印度公司和荷兰带来的巨大利益，详细陈述了一遍。</p>

“很合理的解释。”</p>

欧沃特瓦特点点头。</p>

然后他用手指重重地敲打着文书，话锋一转：</p>

“但是你的解释，是建立在明国拥有强大的军事实力，尤其是海军实力的基础上。”</p>

“然而明国有这些吗？”</p>

欧沃特瓦特又是一声嗤笑，满脸嘲讽、轻蔑之色。</p>

布劳威尔正要开口解释，欧沃特瓦特傲慢地阻止他开口：</p>

“据我所知，?国的五十多名海盗，险些占领了明国的第二首都。”</p>

“西班牙人也曾经计划，派遣2.5万人的远征军，彻底征服明国，将明国变成他们的殖民地。”</p>

“而明国的海军，是由一群海盗和早就该被淘汰的落伍水师组成。”</p>

“这样的明国，有什么资格，跟富有而又强大的东印度公司签订条约？”</p>

“特使阁下，请允许我发言。”</p>

台岛总督汉斯·普特曼斯，忍不住在一旁插话。</p>

“特使阁下，你刚才说的，全都是事实存在的，然而那是三年前。现在的明国，如同老迈的雄狮，重新步入壮年，已经强大到让欧逻巴列强，也需要仰视的地步。”</p>

“一个衰落的庞大帝国，即使是该死的天主，也无法阻止它滑向灭亡的深渊，罗马帝国、安息帝国、蒙古帝国等等，都是这样。”</p>

“短短的三年时间，垂暮的明国，就强大到这样的地步？”</p>

“亲爱的总督阁下，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？难道雄狮能够逆向生长，从老迈走向壮年？”</p>

欧沃特瓦特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。</p>

“特使先生，这并不是玩笑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