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柳姑娘的才名，享誉江南，方某也是极为佩服的。”</p>

“知识柳姑娘如此贬低泰西之学，却让方某不得不说一句，井底之蛙不知大海之广阔！”</p>

方以智摇头冷笑。</p>

不等柳如是开口。</p>

方以智又继续侃侃而道：</p>

“泰西之学，乃是探索天道的至高学问，更是开启天地自然奥秘的钥匙，”</p>

“泰西诸国，原本是未曾开化的蛮夷，却因此而强盛，逐渐超越大明。”</p>

“泰西之学，是大明强国富民的唯一良方。”</p>

“柳姑娘怎敢如此轻视？”</p>

方以智此人不仅是个天才，更是个怪胎。</p>

家学渊源，博采众长。</p>

却又主张中西合璧，儒、释、道三教归一。</p>

并且对文、史、哲、地、医药、物理，都有涉猎。</p>

方以智是复社的创始人之一。</p>

复社的政治主张，与东林党高度一致。</p>

并且复社成员，都视东林党人为前辈。</p>

钱谦益、黄道周等人，甚至被复社推为宗主。</p>

复社成员中，还有很多“东林遗孤”。</p>

因此，复社被冠以“小东林”之名。</p>

云逍让钱谦益声名扫地。</p>

又让钱龙锡等东林党重臣掉了脑袋。</p>

光时亨更是被剥皮实草。</p>

云逍被东林党视之为死敌。</p>

复社的人，同样也是对他极为仇视。</p>

世人不知道的是。</p>

包括张溥在内，复社多数成员，都是入了天主教的。</p>

这次汤若望前来拜会云逍。</p>

刚刚从江南来京的方以智，借此机会，想要看看云逍到底是何等人物。</p>

如果有机会的话，将他狠狠地驳斥一番。</p>

没想到还没见到云逍，就被柳如是给激怒了。</p>

方以智是西学的忠实拥趸，听了柳如是的一番话，自然是一百个不服。</p>

面对方以智的诘问，柳如是嫣然一笑，接连反问：</p>

“为什么会有四季变换、昼夜交替？”</p>

“为什么打雷的时候，先看到闪电，再听到雷声？”</p>

“苹果从树上掉落，为什么不飞上天，不往斜处落，而是直着落到地上？”</p>

“请方公子以泰西的学问知识，来解释一二。”</p>

方以智目瞪口呆。</p>

汤若望和徐光启也是相视苦笑。</p>

这怎么解释的了？</p>

半晌。</p>

方以智强辩道：“柳姑娘所说的这些问题，都是无解，方某又如何能解释？”</p>

“无解？”</p>

柳如是摇头一笑。</p>

接着她面露傲意：“我刚才所问，云真人随口道来，脱口即答。你才是真正的井底之蛙，也敢藐视云真人？”</p>

方以智摇头笑道：“这怎么可能？”</p>

汤若望也跟着摇头：“姑娘所言未免危言耸听，你刚才所说的问题，就连欧逻巴智慧最高的学者，也难以解答。”</p>

柳如是正要答话，从外面传来云逍的声音：</p>

“泰西之学，也只是处于起步阶段，比大明也高明不到哪里去。”</p>

“欧逻巴的学者不知道，贫道为何就一定也不知道？”</p>

话音未落，一身道袍的云逍飘然而至。</p>

“打扰云真人了。”</p>

徐光启连忙起身，向云逍拱手道。</p>

汤若望伸手抚胸，躬身说道：“传教士汤若望，见过纯阳真人、昌平伯。”</p>

方以智只是起身，朝云逍点头示意，显得十分倨傲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