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说:“不着急,我都算着利息,以后向你讨要。”
本来裴瑾言很伤感,但心中的阴霾却被他这句话给冲淡了几分。
左御之说:“我先送你回家。”
裴瑾言说:“我想去看看警察那边搜集的新证据。”
左御之说:“刚才发生的那一系列事情,不都是新证据?”
裴瑾言一想也是,索性放弃再过去的想法。
其实对现在的裴瑾言来说,再有什么天大的新证据,也都比不过陈洪江带给她的震撼。
这个凶手,杀了人不说,还在裴家隐藏了十几年。
每天从她眼皮子底下经过,她竟然从未察觉过。
有道是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。
看来陈洪江对这一生存指南掌握的炉火纯青。
否则,他又如何逃过这么多年的?
然而,转念一想,裴瑾言又觉得哪里不对。
陈洪江如此痛快的承认了是自己干的,并且还把证据全部准备好放在自己每天睡觉的床下面。
这是算好了这件事有朝一日会东窗事发?
然后又算定自己逃不过此劫,所以才决定坦白从宽的?
不仅裴瑾言在想这件事的蹊跷,左御之也在思考这件事。
依照正常的逻辑,陈洪江既然已经躲在了最安全的地方,那就应该销毁证据。
为何会将证据保留,并且用他保留的证据,成为攻击自己的武器?
怎么想,怎么觉得这里逻辑不通。
裴瑾言终于不确定的扭头看向左御之,开口说:“你有没有发现——”
“你觉得陈洪江有问题对吗?”
裴瑾言没想到左御之跟她想一块儿去了。
她抬头看着左御之,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一丝笃定。
也不知道为什么,裴瑾言就是相信他。
应该说是无条件的相信他。
这种相信连裴瑾言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。
她是一个务实的人,什么东西到了她这里,她都要亲自验证过之后才接受那个结果。
但是现在,她就想相信左御之。
她觉得左御之值得她这样百分百相信。
她想,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安全感?
是了。
就是安全感。
她突然发现在过去的那么多年里,即便她那么的相信陆以琛。
也没有像相信左御之这般相信陆以琛。
裴瑾言被这个认知惊住了。
她发现一个问题,那就是——
左御之不仅已经走进她的生活里,还走进了她的生命里。
她定定的看着左御之,在心中不断的问自己,是他吗?
真的是他吗?
她的心告诉她,就是他无疑了。
明白了自己内心所想,裴瑾言似乎松了一口气。
她恢复到先前的精气神,对左御之说:“我们去裴家。”
左御之看了她一眼,虽没有讲话,但眼神儿似乎在说,她这个状态可还行?
裴瑾言说:“我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,我刚才只是有些接受不了。”
左御之说:“你对书生有歧视。”
裴瑾言:“”
她哪里歧视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