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，也哭了吗？</p>

“爸爸，你也把药水滴眼睛里了吗？”掌珠的声音疑惑地问。</p>

“是，爸爸眼睛也进药水了……”声音里分明是压抑的哽咽。</p>

志远对顾钧成的感情现在有些复杂。</p>

他从小就生活在军营，顾钧成在军营，特别是在军营小孩们的心里，是英雄般的存在，是崇拜的对象。</p>

后来，他没有了家，是顾钧成把他带回顾家，给了他栖身之所。</p>

他对顾钧成永远崇拜而感恩。</p>

再后来，他又有了妈妈。</p>

在他的成长岁月里，更多的时候，是和林清屏在一起。</p>

他和林清屏相互支撑走过的那些日子，是他生命里最温暖的时光。</p>

他是在心里发过誓的，任何人都不能让林清屏受委屈，但他却发现，每一次真正能伤到林清屏心的只有一个人——就是他视为榜样和英雄的顾钧成。</p>

他是怨过顾钧成的，后来即便知道这次给顾钧成找后面的媳妇只是顾奶奶一厢情愿、顾钧成本人并不知道，但他仍然觉得，林清屏受委屈的事实已经造成了。</p>

总归是他顾爹没有处理好这件事，在他妈生病的时候还闹这么一出来伤她的心，不然，妈妈能变得不记事？</p>

他也知道，他顾爹是爱他的，也是爱掌珠的，当然，应该也是很在乎妈妈的，但是，他不能代替妈妈原谅他。</p>

这样一想，他也就不纠结了。</p>

反正，他尊重妈妈的态度，他和妈妈站在一起。</p>

这也是他一直以来的态度啊！</p>

手术的时间很长很长……</p>

他们是一大早就陪着林清屏来到手术室的，时间一点一点地熬，分明已经觉得过了许久许久了，但一看，才过去五分钟。</p>

每一次手术室开门，每推一个做完手术的病人出来，他们都不由自主全体起立，但每一次，出来的都不是林清屏。</p>

一次又一次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