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志远……”她轻轻叫他的名字。</p>

“妈，我在。”志远努力地冲着她笑，努力地控制着自己一定不能哭出来，不能让妈妈看见他的眼泪。</p>

“答应我，志远。”她哽咽，“会，一直保护妹妹，一直一直。”</p>

就像我梦里保护我那样……</p>

“好，我会，我肯定会，妈，你放心。”志远用力点头，“我和妹妹，就在这里，等你出来，哪儿也不去，妈，你一定要记着，我们在这里等你。”</p>

一定要记着啊，妈，不许当逃兵！志远内心里，还有一个声音在大声喊。</p>

林清屏微微一笑，点头。</p>

能不能出来她真的不知道，但是，有志远在，她心里多少安心了一些——志远不会食言。</p>

她最近很混乱，分不清梦和现实，在那些混乱的画面里，志远会儿是个孩子，一会儿是个中年人，还有好些人和志远说：遇上你妈，是你这辈子最幸运的事。</p>

他们哪里知道，遇上志远，才是她梦里梦外都幸运的事……</p>

她和志远交叠的手上，忽然多了一层浅浅的重量——是顾钧成，把他的手重在她和志远手上。</p>

“林清屏，还有我，我们大家，我们一起，都在这里等你出来，你要勇敢，知道吗？”顾钧成保持着微笑，声音却在微微颤抖。</p>

林清屏最后看了一圈大家，点点头。</p>

护士缓缓把车推进手术室，在手术室门关上的瞬间，林清屏看着外面所有人，轻轻开口，用唇形无声地说，“再见……”</p>

再见。</p>

我没有不勇敢，我只是害怕，没有机会再说再见……</p>

终于，手术室大门将她和外面隔成两个世界，那一声“砰”响起的瞬间，志远猛然转身，背对着手术室，爆哭起来……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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