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李上源如此说，伽罗悬的心放了下来，虽然她想不起来见过李上源的阿爷，甚至根本没注意过他，但他既然说见过，那肯定是见过的。

但她还是担心的问了一句：“你确定你阿爷同意我们在一起吗？”

李上源说道：“我阿爷向来一言九鼎，遵守诺言是他人生第一大条。故没有骗人的道理。”

伽罗开心能得到李上源阿爷的认可，但是她有些遗憾的说道：“真是可惜，我竟然不知哪个是你阿爷。否则我也该像他请礼问候。”

“也没什么，”李上源说道：“我一开始也是以为他只是敷衍我，谁想到他说有一日你去书肆，他当日正坐在书架后边条凳上闲坐，你一进门，他就注意到你外貌出众，气质不凡，后来又注意到你悄悄的和小伙计说什么事，等你走后，他问了小伙计，所以知道你认识我。”

“那么，”伽罗停顿了一下，看看李上源胡子拉碴的脸，郑重的问道：“以后，我们就能在一起了吧？”

李上源答非所问脸上一片默然，有些闪烁其词的说道：“能在一起。”

伽罗敏锐的捕捉到了李上源的闪烁其词，那是什么意思？她仰头看他，想从他眼里看出隐藏的答案。

与她而言，凡事都有答案，但是，凡事都一定有答案吗？

他张张嘴，还是没有勇气开口，所以他随着内心的渴望，坚定的说道：“能在一起。”

他看见伽罗勾起的嘴角，然后慢慢荡起的笑容，他希望她的笑容永驻，她挽起他的胳膊，温柔的说道：“你说说你学习的事情吧？”

“我，”李上源探口气，说道：“我到了那里后，和我一起学习的有师哥贺华里和师姐安慕溪两位，师哥是本地人，安慕溪是洛阳人，我们三人和睦相处，相安无事，只是后来，”李上源表情中夹杂着难以言说的苦涩，其实他并不想重说当时之事，但是，他又责任把这件事告诉伽罗，他接着说道：“后来是九月九重阳节那天。”

伽罗专注的听着，重阳节曾是她的一个劫。

“重阳节是你我的死结，”李上源说道：“你重阳节碰到了张刺史的赵夫人，然后才有这么多事发生，而我也碰到了一件事。”

听他这么说，伽罗愈是心里忐忑，不明白会发生什么事？所谓结，必定难解。

“重阳节那天大早，师傅领着我们去开封郊区昭和寺踏秋登高，刚到昭和寺外，师哥的家人就派人前来禀告，说是探子来报，兖州有军队叛乱，师哥的阿爷已领了皇帝的圣旨前去平叛，师哥的阿爷因为多日未见儿子，特遣随侍来接他去军中一见，我师傅一听他阿爷要兖州平定叛乱，有感于情况危急，也跟着师兄去军营话别。”李上源叹了口气，说道：“我本来也想回去，我当时回去就好了！”

李上源闭上眼睛，当日之事令他追悔莫及，但是却无力摆脱现状。发生了那些无法言说的事情，他如何做都不对，没有正确答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