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氏一时有点悲观:“你阿爷刚刚还发脾气埋怨我让你去应福寺,事已至此,说什么都晚了,真不知道这天杀的是福是祸?”
说到这里,王氏咳嗽了几声,王老爷冲着门外高声说道:“万开,拿杯温水进来。”
万开在屋外应声,不一会儿端了杯温水进来,递给王氏后就站在椅子边等着听令,喝了几口水的王氏,感觉好一点,又开口道:“这张刺史就是典型的恶霸地头蛇。”
伽罗看向万开,倒是王老爷说道:“万开是好孩子,没事的。”
好似得了奖励的万开,脸都憋红了,鼓了好几次勇气,才开口道:“我阿爷在县衙里养马,据我阿爷回家讲,这张刺史是年前上任的,虽然他有四房夫人坐阵,但膝下只有这一个独子,素日里宠得很,尤其是生母金夫人,是要星星不敢给月亮,事事都由着他,时时都惯着他。所以这张方也就日渐骄纵,蛮横无理。平日里吊儿郎当,成天寻花问柳,那是怎么作孽怎么来,完全是看心情。”
阿娘叹了口气,摇摇头,却又禁不住问道:“那张刺史就不能管管他儿子吗?”
万开说道:“夫人有所不知,别看那张刺史一脸和善,平日里也没什么架子,看见我阿爷这样的下人都会笑容满面,他平日里又装作清高的雅人,写写画画的不大管事,谁都知道,衙门和家里的事他都不大管,诸事交给管家胡二来处理,其实那胡二是金夫人的亲哥哥,自然会和金夫人串通一气,欺上瞒下,胡作非为。至于他家儿子的事情,那金夫人只是令上下人等瞒着张刺史。其实刺史和他们是一丘之貉,只是藏得很深。只拿金夫人和胡二当马前卒。”
听到这里,伽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,万开接着说道:“我阿爷前几日回来讲,那天张刺史心血来潮的要考查他儿子的功课,结果哪里也找不见人影,最后还是从烟花柳巷里找到了,气的张刺史要拿棒子打他,还是金夫人苦苦求情,才免受皮肉之苦。经此一事,张刺史就想给他找房夫人,好约束与他,省的出去得了什么病不说,还不学好。我估摸着那不会生养的赵夫人为讨金夫人欢心,才出了这么个鬼点子。因为张刺史的四房夫人争宠,赵夫人便联合了金夫人二夫人来对付正得宠的四夫人。”
伽罗不禁回忆赵夫人的样子,怎么想也不觉得这赵夫人像蛇蝎妇人呀?而且伽罗对她还有一丝丝好感,那赵夫人怎么会出此馊主意,这和害她有什么区别?伽罗也知道,如今这世道,官家人自然是招惹不起。
几人各有思绪,脑子里都在极速的思考该如何解决问题,一时屋子里没了声音,真的是落针可闻。
还是王老爷最先从思绪中回过神来,他顺手从桌子抽屉里拿出几两碎银子塞给万开,说:“你先回家去吧,这几两银子是给你阿爷买酒的。”万开再三推托不过,收了银子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