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坛葡萄酒酒看似毫不起眼,却是来自早已灭亡数百年的楼兰古国遗存,酒液早已化为胶质,须以蜜水调和饮用。
宴上所用器皿,皆是前代名窑所出珍品,任意一件拿到古玩店中,都足以成为镇店之宝。
虽说是富贵人家都讲究“食不厌精,脍不厌细”,但宗子美用来招待马骥的这一桌宴席,也委实“精细”到了极点,足见一片殷殷之心。
宴上马骥也将自己带来的礼物奉上。
宗子美见说是马骥手书,立即如获至宝,便在宴上迫不及待地展开了那幅卷轴,见上面题的是两句话:“自信人生二百年,会当击水三千里。”
他当即连连拍案叫绝:“妙!字妙!句更妙!非龙媒难有此等胸襟气魄!今后我当以此句与龙媒共勉,击水三千,鹏飞万里,方不负百年之躯、男儿之志!”
赞叹良久,又与马骥连连对饮。
唐姮则在一旁不时为两人斟酒布菜,尽显贤淑妻子风度。
酒至酣时,宗子美已有几分醉意,对唐姮道:“娘子,难得如此欢宴,我欲让颠当在席前献舞以娱嘉宾,未知可否?”
唐姮嫣然一笑:“夫君是一家之主,颠当也是你房里人,自然一切唯夫君之命是从,妾身这边去唤颠当那妮子。”
说罢,她便起身袅袅娜娜而去。
宗子美向马骥举杯,也低些声音笑道:“颠当是我娘子带过来的陪嫁,不仅容貌娇媚可人,更兼舞姿倾城。只可惜这妮子素来惫懒,又仗着得我娘子宠爱,轻易不肯起舞。今天我也是借了龙媒的光,才能一饱眼福呢!”
说话间,花厅外的廊下琴瑟笛箫齐鸣,在婉转乐声中,一个裹在大红长裙中的窈窕身影翩然而入,在席前婀娜起舞。
马骥见那女子不过十七八岁年纪,果然有颠倒众生之色相,舞动间娇躯柔若无骨,肢体转折如意,星眸含情,宜嗔宜喜,说不尽的风流妩媚。
一旁的宗子美早看得眉飞色舞、如痴如醉。
马骥却察觉这妙相纷呈的舞姿中隐含魅惑之意,令人不自觉心生绮念,又想到那故事中这颠当的真身似是一只狐妖,心中便隐生警惕。
识海中的白玉重楼大放光明,镇压神魂驱散一切杂念,令他始终目光清明的,脸上带着欣赏而不沉迷的微笑看完这一支舞蹈。
一曲终了,宗子美和马骥一起鼓掌,但后者明显只是出于礼节。
宗子美唤颠当上前为马骥斟酒,颠当却似突然有些不高兴地样子,说了一句“我累了”便径自离去,却令宗子美颇为尴尬。
幸好唐姮及时赶到,向马骥赔礼说自己管教无方,稍后定严厉教讯峄毓斯u��贱婢,这才为宗子美挽回些面子。
一场宴会虽小有波折,最终还是尽欢而散。
等送走马骥后,宗子美已不胜酒力沉沉睡去,唐姮则坐在灯前沉思。
她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张画像,画的赫然正是马骥的面貌。
门声一响,颠当从外面走了进来,看到桌子上的画像,撇嘴道:“娘娘,婢子方才的试探,已证明马骥只是修习的功法有些门道,根本不见那什么恐怖宝物。咱们那位徐教主是否弄错了,当日是另有高人庇护马骥?”
唐姮抬手拿起画像,送到烛火上引燃,淡淡地道:“如今夫君已与他成为好友,来日方长,我们总有弄清真相的时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