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空群登高四望,见后院一处房间还亮着灯火,便纵身飞掠而至。
这房间窗户敞开,他一眼便看到木道人在灯下摆了一枰棋局,左手执白右手执黑,双手互搏激战正酣。
“道兄,好雅兴啊!”
口中发一声轻笑,他身如清风飘然穿窗而入。
木道人听到他的声音时,似是因棋局战况胶着而紧绷神色倏地松弛,恢复了平时的洒脱不羁,随手弃子笑道:“空群兄来得何其之速?贫道以为还要多等你几天。”
马空群毫不客气地在他对面坐下,抓起旁边的酒壶给自己斟了一杯后举杯一饮而尽,叹道:“道兄相召,我自然不敢耽搁。若非应你所请掩人耳目,只能在夜间赶路,我还能再早两天的。”
木道人向他拱了拱手,正色道:“空群兄这份拳拳之心,贫道必铭记不忘。”
马空群摆手:“你我之间,不必说这些客套话。道兄相召必然有事,尽管直言无妨。”
木道人老脸有些涨红,但终究还是有些扭捏地道:“说来惭愧,两年前贫道不合动了凡心,破戒与一名女子有了夫妻之实,还生下两个孩子。”
马空群没有任何惊讶之色,只是饶有兴趣地问道:“却不知是哪一位奇女子,竟能令道兄的道心失守?”
木道人坦白道:“是贫道俗家的表妹沈三娘。”
马空群笑道:“‘神眼’沈三娘?我以前听闻此女双目生俱洞幽烛微的神异,不仅能在没有一丝光线的黑暗中绣花,还能用绣花针射穿三十步外一只蚊子的头,如今才知她这双神眼还有勾魂夺魄的神通,难怪道兄……”
木道人急忙举手投降:“空群兄口下留德,也给贫道留几分颜面罢!”
马空群哈哈大笑,笑罢多时,才说回正事:“道兄将此事告知我,可是遇到了一些麻烦?”
木道人脸上的神色有些苦涩:“我与三娘之事本来非常隐秘,但不知为何,我师父竟是听到些风声,更派人到三娘家中查访。幸好三娘机警,随机应变遮掩过去。
“但此事一旦暴露,不管师父如何看重贫道,也不会再将掌门之位传给贫道。所以贫道不能冒险,请空群兄来此,是想拜托空群兄护送他们母子三人离开另行安置,若方便的话,最好能安置到那位刚刚继任辽东总兵的马骥马将军府上。”
因为早年便识得王琼,所以他和大悲和尚、独孤一鹤是少有知道马空群与王琼另一层身份的外人。
马空群刚点了点头,忽地若有所觉地向窗外望去,叹道:“玄贞掌门玩得好一手引蛇出洞之计!”
木道人身躯剧震,转眼望去,正看到师父玄贞子出现在窗外,正满脸失望之色地望着自己,登时面如死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