内核毕竟不是完整的操作系统，周扬李光德这两位硬件大佬——尤其是搞工业设计的李光德，并不能直观感受到洛神内核这个成果的含金量。</p>

所以目前的他俩，在所有人中显得气场最强。</p>

周扬在罗拉搞硬件的，算是国内手机硬件领域比较有话语权的人物；李光德工业设计领域享有盛名，算是高级人才。</p>

这俩在级别上就比其他员工高不止一星半点，加上都是财务自由过来追梦的——也可能只是感到好奇想参与一下玩玩，跟李颜更像是合作关系而不是上下级关系。</p>

周扬是个秃顶的中年男人，不胖不瘦的大方脸，脸上时常带着智慧的皱眉，非常符合大众对“技术型领导层”的刻板印象。</p>

平日喜欢穿正装，可惜身材虽然高大，比例却不甚协调，所以不够帅。</p>

他认识孙淼，之前有朋友请周扬吃饭，就是为了让他动用一下人脉，帮他挖一下孙淼这位青年才俊。</p>

所以周扬对于孙淼在会议上表现出的状态感到有些惊讶。</p>

据他所知，这可是一位非常骄傲的后辈。</p>

怎么会表现出一种“乖巧”感来的？</p>

至于李光德，他说白了其实对手机制造流程不算擅长，跟这里的其他人就不是同一个圈子的人。</p>

他就更不明白李颜牛逼在哪了。</p>

李光德是个非常瘦削的人，常年带着圆框小眼镜，衣品很好，气质上佳。</p>

他用非常温和的声音问道：“李颜，虽然我不太懂手机制作的流程，不过听起来，系统还没做好，硬件这块能启动吗？”</p>

“同步吧，李老师。”</p>

“好的。”正如前文说的，李光德是真不懂。</p>

李颜说系统能一个月搞成，那就一个月吧。</p>

周扬的注意力则一直有不在点上，他又对曹海斌抱有莫大的兴趣。</p>

“曹工，久仰大名了。”</p>

“哪里，周总可是我一直学习的对象。”曹海斌端坐在会议桌上，听周扬点他，便点头回应。</p>

周扬挑了眉，“后续工作，请曹工多指教了。”</p>

“周总你可说笑了，硬件这块，你才是老大，我多学习。”</p>

这是“狂人”曹海斌？</p>

周扬的表情逐渐转为疑惑，“这么看，曹工跟江湖传言的不太一样啊。”</p>

“跟李总干了活，才知道什么叫山外有山人外有人，我那点所谓全能，一文不值。”</p>

周扬跟李光德都带着强烈的好奇看了李颜一眼，李颜只是摆摆手：</p>

“多余的话不说了，咱们聊聊硬件的事儿吧。”</p>

洛神内核的成功研发，在未来科技这还挺稀松平常的。</p>

但是对于别人明显不是。</p>

下午四点，李颜还在会议室消化着今天早上新学到的种种知识经验，琢磨着后续分工，突然就接到了麦文的电话。</p>

他跟倪院士，马上就到未来科技。</p>

李颜罕见地亲自到门口迎接，对于这位帮助了他许多的老院士，李颜打心底里有敬意。</p>

倪院士虽然一头白发，也非常消瘦，但此刻眼神竟然显出些许少年气来，寒暄不了两句，便一心想看看成果。</p>

李颜已经给洛神内核套了简单的壳，从而让测试变得更加直观。</p>

老院士眼里闪着光，跟麦文分站一侧，看李颜进行内核测试。</p>

运行测试套件、自动测试、容错性测试，李颜一边顺畅无比地讲解着内核的设计思路，一边演示测试。</p>

倪院士就这么在一旁静静听着，频频点头。</p>

他此番过来只带了麦文，显然是非常个人的行动。</p>

所以李颜也只是自己一个人在办公室演示。</p>

虽然有员工看到了三人的身影，但感觉气场被压碎了，连招呼都不敢打。</p>

操作了好一阵，倪院士都忍不住想上手，李颜便欣然让出座位。</p>

“我这次过来，不想让别人知道，我怕给你压力。”老人说道。</p>

“哪有，您愿意来，对我是莫大的肯定。”</p>

“了不得。”倪院士慢慢看着满屏的代码，“小李，我问你几个问题，不要觉得冒犯，希望你能……如实回答。”</p>

“但问无妨。”</p>

“代码都是自己的？”</p>

这一瞬间，倪院士竟然显露出了强烈的紧张感。</p>

或许是他失望了太多次，实在是不太敢再抱有期望。</p>

却又无法不对李颜抱有期望，也因此更加恐惧失望吧。</p>

如果李颜的核心内容还是套用了国外的成果——尤其是正在火速爬升的罗伯特系统，玩一手换皮游戏，那他就真的痛心疾首了。</p>

这种事情，他也不是没见过。</p>

或者说见过了太多。</p>

“都是自己的。”李颜很轻松地回应道。</p>

“没有参照什么吗？”</p>

“我的需求，别人还没有。只有别人参照我的份，我想学也没人可学。”李颜耸肩。</p>

倪院士整个人放松下来，“那，合计多少代码？”</p>

“两百多万行。”</p>

“我听说，是你一个人整合修改的？”</p>

“是。”</p>

倪院士突然伸手抓住了麦文的袖子，惊得麦文连忙屈身向前，担心老师没站稳摔了。</p>

“麦文，看，跨江大桥，说起来，就起来了。”</p>

“对。”麦文小声回答。</p>

“你怎么评价？”倪院士看着麦文。</p>

“艺术品。”麦文叹了口气，“完全可以说是，艺术品。简洁、清晰、稳定，是我难以企及的高度。”</p>

倪院士没有回应什么，只是静静地看着屏幕里滚动的代码，慢慢伸出手摸了摸电脑屏幕边框，表情一时有些动容。</p>

“小李，后边的系统，对你来说，也不是难事了吧？”</p>

“不算。”</p>

“有什么需要的吗？”</p>

“人。”李颜笑道，“我想，我应该可以扩容了。”</p>

“会有的，你要的，都会有的。”</p>

李颜没有为洛神内核的完成召开发布会，反正个把月后河图系统就彻底面世了，到时候在创族协作弄出来的初步测试机上展示成果，那才有价值。</p>

不过计算机圈子显然不这么想。</p>

倪院士的主动宣传，比什么发布会都有效果。</p>

李颜想了一天的“系统要怎么提升”，最终导致怀揣着心事入眠。</p>

结果第二天一起来，微博炸了。</p>

“国内首个自研操作系统内核——洛神内核成功研发！”</p>

遍地都是类似的新闻，里边内容基本都是一回事：倪院士认为有必要给大家打一针强心针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