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们别看我啊……我其实现在脑子里也没概念。”陈凡连连摆手。</p>
“那聊点别的，”林恒没有因为李颜的保密而有任何情绪，“你跟韦学姐怎么样了？”</p>
“啥怎么样了？”</p>
“还装傻，老颜，你没有以前真诚了。”林恒连连摇头。</p>
“我得出去一趟，师父找我。”李颜突然站起身，“如果真的好奇我都在做什么，可以问问陈凡，他跟进的东西很核心。”</p>
话音刚落，李颜就潇洒离开宿舍了。</p>
“这……”林恒怔怔地看着宿舍门好半天，“好不容易回来一趟，连这点时间都要利用起来啊。”</p>
“李颜跟我们也拉开差距了。”梁天成一语中的。</p>
每个人的表情都很复杂。</p>
陈凡其实有点紧张，脑子正在快速整理着与“河图系统”有关的一切，这时候他才感觉其实一直都只是被李颜提的需求推着走，身为开发团队的一员，竟然也不太清楚河图系统的全貌。</p>
他就这么愣住了。</p>
李颜脑子里到底装了一个什么样的东西，他想做到什么？</p>
不过最终他的紧张白费了，因为舍友们保持着沉默与一丝丝怅然，并没有问出什么问题。</p>
“你们说，是不是李颜在躲避跟韦学姐有关的问题？”陈凡想着换个大家感兴趣的话题。</p>
但大家看起来没啥兴致，他们心里想的事情，陈凡也曾经想过。</p>
所以陈凡没有再说什么，只是拿起电脑继续自己的研究。</p>
其他舍友也都安静地翻开了书。</p>
明明快到饭点了，大家却不太想吃饭的样子。</p>
李颜还是轻视了自己对于这群同学的影响。</p>
或许只有到他真的离开新北一中那一刻，才会真切体会到他对于这所学校的意义吧。</p>
“我听说你最近在外边行走，没想到今天这么巧，还就回学校来了。”</p>
有一阵子没见杨成章了，老头看上去更精神了些。</p>
也是，李颜越牛逼，他身为李颜目前名义上唯一的师父，自然越是风光。</p>
虽然目前也没啥媒体拿他跟李颜的关系做文章，但架不住老头自己觉得爽啊。</p>
“师父说笑了，怎么说我也还是新北一中的学生。”</p>
“客气了，你这臭小子，有段时间不见连我都生疏了？”</p>
太敏感了吧老杨。</p>
“师父主动提，那才叫生疏呢。”李颜在木生艺术二楼前厅找了个位置坐下，这才突然想起来还有个被他挂着的漫画家曹心硕。</p>
“小曹跟我说了，”杨成章站在窗边，“你也是挺任性的，有没有想过要是赚了钱，怎么跟小曹分？”</p>
“五五开咯。”李颜耸肩。</p>
“为啥？”</p>
“方便，懒得去分析这些东西。”</p>
“我还特地找邹阳了解过，你这本小说挺厉害的。”杨成章挑眉，“真搞成漫画了，赚的那笔钱可不少。”</p>
“那挺好，让硕哥名利双收。”</p>
杨成章的眼神非常好读懂，简直可以读出字来：</p>
果然是充满理想主义的年轻人。</p>
或许老杨想用过来人的经验告诉李颜，在利益分配这件事情上，没有理想可讲。</p>
当金钱明晃晃摆在眼前的时候，心里的天平就会开始运转。</p>
“这明明是我的版权，我的创意，你只不过是技术工。”</p>
“当初可没答应分版权给你。”</p>
“合同呢？我想我们没有签合同吧？”</p>
杨成章已经开始在脑海中预演了。</p>
眼看着他还是忍不住准备给李颜来一波毒鸡汤，李颜主动出声：</p>
“我不傻，师父。我只是有很多事情要做，所以相比起仔细琢磨这里的分配，不如省点心。而且如果这五五开的分成，能让硕哥竭尽全力，完成一个由我主导的漫画作品，那很值得。”</p>
杨成章怔住了。</p>
敢情你小子真把曹心硕当技术工了？</p>
虽然杨成章也没怎么把李颜当初中生看，但这话一出来，着实还是让他的认知产生了割裂感。</p>
再怎么天才，哪来的人生经验啊？</p>
“对我来说，多赚那么点几十万层级的钱，远远没有完成一部精彩漫画的意义来得大。”</p>
换言之，这本漫画对李颜的意义主要是作品本身，他约等于花漫画一半的收益换曹心硕的全力以赴。</p>
李颜在天平一端放的是版权免费与高额分成，另一端则是自己的主动权与别人的感恩。</p>
“但如果你卖了版权，能赚到的可不是什么几十万。”杨成章还是点了点他。</p>
“版权还是在我手里，我照样可以卖。”李颜笑了笑，“如果到时候我对拍剧拍电影有了兴趣，说不定也会先追求一下质量。也说不定到那时候，《南宫少年》已经入不得我眼。”</p>
太自信了。</p>
但还真没法说什么。</p>
杨成章是站在李颜这边的，深知李颜的能力，绝对不会让自己有半点被打脸的机会。</p>
“走吧。”</p>
“嗯？去哪？”难怪老杨一直没坐下，原来是准备出门。</p>
“红龙请你吃饭。”</p>
还特地强调是请我……</p>
李颜招招手叫住了杨成章，“师父，不急着去，这顿饭有啥目的？”</p>
“没目的还不能吃饭啦？”</p>
“在商言商。红龙就是个搞生意的公司，我不认为他们是要跟我聊艺术。”</p>
杨成章捋了一下头发，笑得眼角纹能夹住扑克牌。</p>
“看来你对红龙印象不太好啊？”</p>
“要是讲商业的话，没什么好不好的，能挣钱能打响名声就是好。”</p>
“你上回那张画，签了自己的名字，没做任何宣传的情况下卖出去了十五万，这事儿让红龙非常惊讶。”</p>
“我也很惊讶。”李颜笑笑。</p>
“他们想跟你谈谈合作。”杨成章走向李颜，郑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。</p>
“合作？那挺好啊，准备给我搞宣传？什么新兴青年画家那种吗？”</p>
“会有。”杨成章坐在了李颜隔壁，“但前提是，你要在五月份画两张画给他们，没有基础作品他们也不好宣传。”</p>
“前提？”李颜叹了口气，“我也有前提，那就是得六月份以后才有时间画。”</p>
这个回应杨成章是真没想到了，“六月份以后？你有什么安排吗？不是不用中考了？”</p>
“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。”</p>
来了来了，杨成章之前最担心的事情出现了。</p>
李颜这小子会的东西太多，而且偏偏都还很强，都有点成绩。</p>
画画不是他唯一证道自己的途径，必然会对一些画画人趋之若鹜的机会不太感冒，就像现在。</p>
红龙画廊的主动合作邀请，不知道是多少青年画家梦寐以求的，李颜却反过来提要求。</p>
但凡换别的徒弟，杨成章一句“傻孩子”就说出来了。</p>
然后就是苦口婆心的劝导戏码，“你以后必将后悔今日的年少轻狂！”</p>
问题就在于这个徒弟是李颜，干啥成啥，劝了恐怕就要上打脸预备役。</p>
杨成章看起来非常别扭，纠结了半天说了句：“这是机遇。”</p>
“我知道，但我现在有更大的机遇。”</p>
靠“未来记忆”看到的机遇，是身为重生者特有的神迹。</p>
杨成章欲言又止，站起身走了几步，复又坐下。</p>
“我也劝不了你什么……为师只能提前给你打预防针，机会如果是主动错失的，就当它没有存在过，万万不可沉溺于‘如果’。”</p>
不管怎么说，老杨确实是个好师父。</p>
李颜目前遇到的这些老师前辈，郭启文、杨成章、苏思青，确实都非常好，各种意义上。</p>
李某人之幸也。</p>
所以他站起了身，郑重其事地跟杨成章说道：</p>
“师父，您放心，红龙后边会求着我画的。”</p>
(本章完)</p>
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