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李颜是不是刚睡醒会比较戏精？”陈凡问梁天成。</p>

梁天成摇摇头。</p>

“参赛要多久来着？”</p>

“一上午。”</p>

“那行，也要不了多少时间，手机不差这半天，参赛吧。”</p>

“那我跟叶老师说一下。”陈凡说着就准备打电话。</p>

“为啥叶老师要说这些，还得通过伱的？”</p>

“……你猜猜是谁不上课让老师找不着的？”</p>

“他可以打我手机呀。”李颜理直气壮，“倒是你，还这么积极上课呢？”</p>

这话实在可谓倒反天罡了。</p>

“我这不是考试临近嘛……还是有点压力的，万一没拿下一等奖，可太丢人了。”陈凡还有点不好意思了。</p>

梁天成看得很麻。</p>

李颜有一个理论：体感时间流速与充实程度成正比。</p>

日子过得越充实，时间走得越快。</p>

尤其是有大项目干的时候，属实是醒来一头扎进去，喘个气的功夫就该睡觉了。</p>

每天的生活变得非常简单，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处理别的东西——这就是李颜必须先把小说写完的原因。</p>

智能手机这事儿一旦铺开了，各种问题能一下把李颜淹没。</p>

他确实很天才，也能利用全能能力在某些事情上发挥出1+1大于2的作用，但毕竟上限卡在了60%。</p>

光靠他自己做不了解决一切问题的专家，所以才需要找黄展，再拉着黄展一起找各大厂商各路专家。</p>

在“河图系统”群里跟大家讨论钻研了几个问题，李颜一个呵欠天就黑了。</p>

他本来还以为黄展没给他确切回复之前，时间会有点难熬，没想到一不小心一天就又接近尾声。</p>

时间焦虑这个鬼东西，终于还是跨越前生后世找上他了。</p>

“我果然是我自己，该克我的还是照克不误。”</p>

好在黄展自己也很急，他没有给李颜太多焦虑的机会，一通电话给李颜提了要求：</p>

“你有什么公司想走访交涉的，列个名单给我，我以创族名义跟你一起过去。”</p>

李颜卸掉了飘飘忽忽的心理压力，又背上了另一块巨石。</p>

事情更多了！</p>

外出访问这件事，对黄展跟李颜来说都不容易，一个是没去过上京跟沪海自称“宅男”的老板，一个是自认社交比通宵写小说还累的天才少年。</p>

所以李颜这个访问列表整得还挺费事，经常在“这家公司值得去现场聊聊还是一通电话了事”之间纠结。</p>

这一纠结吧，就纠结到了全国初中生数学联赛开赛的日子。</p>

“妈的，这就过去五天了？怎么感觉啥也没干成？”</p>

李颜有点懊恼。</p>

在陈凡调整心态的时候，李颜还在电脑上跟早起的邓宇迪爆聊，直到陈凡催着出门坐车才急匆匆叼着面包离开座位。</p>

“你真就一秒都不复习啊？”陈凡这两天已经感慨第10086次了。</p>

“复习对我来说意义不大。”</p>

“不是，你也好久没碰这些知识了吧，不怕不适应？”</p>

“早上老邓提出的思路确实有点意思……”</p>

“别别别，你等我考完，现在不要污染我大脑里的信息池。”陈凡捂住耳朵。</p>

确实，考前是耳朵虫最活跃的时候。</p>

李颜依稀记得大学考建筑史的时候，简简单单一个现代主义大师柯布西耶名字填空题，他竟然没打上来。</p>

全赖进考场之前有个傻逼一直瞎几把念，自己生造了个“卡巴萨利”，还连着念了好几遍。</p>

导致考场上的李颜满脑子都是这个莫名其妙的“卡巴萨利”。</p>

大家可千万不要在语文考试之前对同学念叨诸如“巴山楚水凄凉地，responsibility”这种破梗哈，太坏了。</p>

同样参加考试的梁天成只是笑笑。</p>

他甚至都不知道李颜准备说啥。</p>

考试已经没啥好说的了，连考场都设在新北中学，实在乏善可陈。</p>

李颜为了不浪费时间，草稿纸上写满了程序，考试的最后几分钟为了不泄密他又全给涂黑了。</p>

所以李颜交上去的是一张几乎纯黑色的草稿纸，看得老师以为有人在考场用某种不可说的秘术答题。</p>

“难度不大，对吧？”走出考场的陈凡松了一口气，往年150分的卷子能考个70分就一等奖的比赛，他几乎写完了整张试卷，要不是为了考试人品已经可以开香槟了。</p>

“还是有点麻烦的。”李颜却抿着嘴，有些出神。</p>

陈凡冷汗瞬间就沁出来，还以为自己被题目的表象欺骗了。</p>

连颜神都觉得难，自己却觉得难度不大？</p>

出事了！</p>

梁天成心里也是一咯噔。</p>

“我模拟了一下老邓的思路，感觉还是只能处理一个层级的指令。”</p>

我谢谢你哦。</p>

李颜跟陈凡梁天成有别于新北一中其他参赛选手，他们仨坐的是数学老师叶鑫的车。</p>

“考得怎么样？”叶鑫问。</p>

“感觉良好。”陈凡回答。</p>

“还行，一等奖应该有把握。”梁天成显得非常稳重。</p>

“如果倒数第三题我跳的步骤不扣分，那应该是拿满了。”李颜回答。</p>

“哈哈哈，”叶鑫还没怎么感受过被逼王支配的恐惧，下意识躲开了话头，“陈凡、天成，跟李颜参加比赛，有没有什么收获？”</p>

“还得努力。”梁天成说道。</p>

“学到了很多。”陈凡回应。</p>

叶鑫满意地点点头。</p>

“尤其是在怎么装逼这事儿上。”陈凡补充。</p>

叶鑫差点直接一脚刹车。</p>

在他眼里，“装逼”这词还是带着贬义的，于是摆出了严肃脸，“陈凡，李颜这不叫装逼，这叫……”</p>

“这还不够装啊？”李颜却打断了叶鑫的话。</p>

我竭尽全力在秀，你跟我说这不叫装逼？</p>

这下倒是给叶鑫整迷糊了。</p>

难怪郭启文说这孩子不好应付……</p>

遇到无法应付的情况，最好的办法就是另开话题。</p>

“李颜，你对这次参赛有没有什么印象深刻的地方？”</p>

真没啥好印象深刻的，他之前的比赛还得出国，这个比赛直接到隔壁区。</p>

没啥意思。</p>

“要说的话，就是参加完比赛要回学校上课这体验……确实印象挺深刻的。”</p>

“你又不用上课。”陈凡撇撇嘴。</p>

“诶，你参加完比赛了，那还上课吗？”</p>

“可能也不了吧……”</p>

“下午什么课来着？”</p>

“数学课。”梁天成回答。</p>

叶鑫突然明白了四个字：沉默是金。</p>

(本章完)</p>

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