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94章 292.人渣的本愿</p>
不同于松本瞳和以往渡边彻也那般省吃俭用，租住的公寓都是老旧的样式，宫川露与黑泽亮介显然对自己好了许多。</p>
哪怕没有渡边和纪子现如今的新家新公寓精美高级，但也是松本瞳（生前）的出租屋远远不能相比的，电梯里的渡边估摸着月租金起码要十万円。</p>
公寓四楼，最里的两套单人间就是宫川露与黑泽亮介的租房，他们一直都是邻居，在优高各自工作一年后才发现彼此又都是同事，自那之后关系才突飞猛进。</p>
宫川有黑泽家的钥匙，但现在单纯成了摆设而已，有没有都无所谓，因为根本打不开房门</p>
渡边听高桥说，黑泽在房门后拿东西抵住了。</p>
“那他这三天吃什么？”刚刚路上的渡边好奇地问。</p>
高桥叹气：“谁知道呢？可能冰箱里还有剩下的食物吧？但又能撑几天？迟早还是会出来的，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，也解决不了问题。”</p>
“黑泽要是能明白这样的道理就行了……”</p>
他要是能明白就不是黑泽亮介了。</p>
站在黑泽亮介的公寓门外，渡边彻也和高桥凛人都默契地没有选择破门而入，而是先礼后兵，给他先打电话。</p>
高桥的电话没有被接通，完全无事了。</p>
轮到渡边时，电话铃声响了四五下后传出黑泽嘶哑的说话声：“……喂？渡边吗？”</p>
“对，是我，渡边。”</p>
“……有什么事吗？”</p>
“黑泽，我和高桥就在你的公寓门外，麻烦把门打……”</p>
渡边的话还没说完，电话就被黑泽挂断了，他看向高桥，对方也只能摆手，无奈摇头。</p>
这种情况，就算他们真的强行进去公寓也没什么用了，黑泽亮介自己没有积极配合的态度，放弃了治疗，扶着他站起来只会浪费时间精力。</p>
渡边有自己的办法，他说：“高桥，麻烦你先按门铃吧，我再给他打一次电话，再劝一劝他。”</p>
说着渡边走到走廊尽头的最光亮处，再次拨通黑泽的电话号码，响了许久都没被接通。渡边也不着急，耐心等待，在即将超出拨号时间前，屏幕显示为“通话中”。</p>
“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？能不能不要来烦我！”手机扬声器传来黑泽亮介的低吼。</p>
渡边有所准备，接通后没有第一时间就把耳朵贴上去。</p>
“你问我想要干什么？你还让我别烦你？”渡边反将一军，毫不客气：</p>
“擅自觉得我遭受了不公平对待的人是你吧？没有咨询我又擅自为我出头、打抱不平的人也是你吧？</p>
“现在你倒好，拍拍屁股就走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做缩头乌龟，留下一大烂摊子事，全都堆在我脸上来了！</p>
“黑泽，你知不知道你究竟给我带来了多大的麻烦！？</p>
“现在大家都清楚一件事，你是为了我、给我出头从而沦落到如今境地的。就算大部分过错都在你，他们心里也会觉得，难道我就没有错吗？</p>
“在这种情况下，如果我不来找你，如果我来找你连门都进不去，他们又会怎么看我？</p>
“这种事你有考虑到吗？你没有。</p>
“自私的你只顾着自己的肆意快活，什么为了朋友而冲冠一怒，勇义双全，活在自以为是的世界里很开心吗？</p>
“而且你真的只是为了为我出头、打抱不平吗？又是抱着多大的觉悟去做的呢？明明自己就是一个十足的蠢货，有办法来为他人鸣不平吗？</p>
“还嘴上高呼着友情啊、羁绊啊、朋友啊、村子啊什么的，给别人带来沉重的负担……做不到的事情就不要去做啊！你对自己没有清醒的认知吗！？</p>
“说到底，你这个人，满脑子都只想着自己呢……”</p>
渡边一连串的反击直接将黑泽给问懵了，对面许久都没能反应过来，久久地沉默……</p>
而其实对外界、对于宫川露和高桥凛人他们几人的看法，渡边彻也几乎是毫不在意的，随他们怎么想吧。</p>
他来找黑泽亮介，纯粹是以朋友的身份，为他而考虑。</p>
但朋友也只是朋友而已，他又不是对方的亲爸，再敬酒不吃吃罚酒，再不给脸面，渡边才懒得管黑泽是死是活。</p>
“我……那个，渡边……我从来没有那么想过。”电话里传来结结巴巴的声音。</p>
渡边只回他：“你怎么想、你想什么不是关键，关键是你这么做会让别人怎么想。</p>
“黑泽，你现在就给我闹了个很大的麻烦知道吗？</p>
“我才刚找到工作，现在忙得很，每天焦头烂额，早上八点上班晚上六点才能下班。然后我妻子也怀孕了，我空闲的时间还要多陪陪纪子，现在又……</p>
“真是有够让人无语的。”</p>
“……对不起……是我的错。”</p>
“现在道歉没有用了，最起码……让我们先进公寓里怎么样？好好聊一聊。”</p>
没有回应，渡边彻也也不着急，只默默地再次道德绑架：“不要让我为难，黑泽……”</p>
最终，渡边和高桥如愿以偿地进去了。</p>
看到大功而返的渡边，高桥忍不住轻捶了捶他的肩膀：“还得是你啊……渡边！只是待会跟黑泽交谈的时候，要不要把宫川老师怀孕的消息也告诉他？</p>
“说不定他听到自己要做爸爸了，就能重新振作起来。”</p>
渡边对于高桥这种异想天开的想法不抱有希望，他也没否决，沉吟着道：“还是先问问宫川老师的看法吧，我去让纪子问问宫川老师。”</p>
高桥也拿出手机发信息：“那我让结爱也问问看……”</p>
可能公寓的房门口抵着的物件太多，渡边和高桥有听到大件沙发和桌子在地板上摩擦划出的刺啦声，他们在门外又等了好几分钟，公寓大门才打开。</p>
首先见到的是头发乱糟糟、衣服脏乱，身上有着刺鼻香水味的黑泽亮介，他把门打开后打声招呼就自顾自地转身低头弓腰往回走。</p>
才三天，就算又脏又乱，能差到哪种地步呢？</p>
他们走进去。</p>
事实也如他们所料，并没有垃圾成堆的不堪模样，就连泡面桶都因为数量稀少而摆放得很整齐。</p>
唯一让人难以忍受的就是公寓里刺鼻的香水味了，看来为了掩盖房间里的气味而费了一番力气，不用深想，记忆深刻，一闻就知道是宫川露经常用的香水。</p>
防止给黑泽带来审问的压迫感，渡边与高桥选择三角盘坐，三点连线构成一块等边三角形，互相面对面地坐着。</p>
高桥没有直接开口询问，而是借着以往工作的话题先聊了会儿天，缓和了一下气氛，温水煮青蛙，慢慢逼近目标。</p>
无意识地聊到松本瞳，高桥便又闭上了嘴巴，毕竟今天还是她的葬礼，死者为大，还是不做冒犯为好……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