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了紫藤苑,当回去江家的马车稳稳的驶入闹市,车速也不由的慢了下来,到江府的时候,天色还早,还没下马车,就听见热闹的鞭炮响。
林墨婉下了马车,踩着一地的红色碎屑,竟是江家主母,当朝昭和郡主公叔庭月带着妾室和府中下人亲自迎接。
她满脸笑意,欣赏般的眸光在林墨婉身上来回扫了一遍,在林墨婉见礼时,热络的忙将她扶起,拉过她的手,满眼喜爱:“姑娘辛苦了,来,咱们快进府说,老太太可等急了呢。”
公叔庭月说着,牵着林墨婉的手就入了江府,竟直接将江瑞雪晾在了一边。
江瑞雪本就在紫藤苑吃了瘪,如今眼见着向来自己才是整个江府围着转的宝,也换做了林墨婉,她心中不快,却也只得憋着一口气,不满的跟着进了府。
踏入府门,穿过游廊,三进门才到江家老太太住的西厢房,名叫红宝院,刚入院子,还没进房门就隐约听见咳嗽声。
公叔庭月领着两姐妹进了屋里,就忙不迭笑容满面的快步到了床前,喜气洋洋的道:“老太太,您快看是谁来了。”
老太太半卧在榻上,一旁的丫头伺候着,好不容易止住咳嗽,抬眸看去,就看见了站在厅内的林墨婉。
公叔庭月坐在一旁,语气微顿,忙介绍道:“二爷亲自举荐的姑娘。”继而冲林墨婉招了招手,林墨婉乖顺的上前,恭敬的跪下来:“小女子林墨婉,见过老夫人。”
老太太看着她,审视的目光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,才冲她招招手:“好孩子,来,到祖母跟前来。”
林墨婉起身,依旧乖顺的走到老太太跟前,跪坐在榻下,老太太靠在床头,亲昵拉着她的手,又是喜不自胜的打量着她,最终夸赞道:“是个标致姑娘,几月几的生辰啊?”
“十月二十七。”
“那可比瑞姐儿还年长个把月啊,”老太太说着,语气稍顿,又问道:“家中可还有亲人?”
林墨婉摇头,满眼忧伤抑郁,甚是我见犹怜,她说:“母亲病死了,打小便没见过父亲,十岁那年遇见二爷,我自幼体弱,二爷心善,也救助过颇多如我这般无依无靠的乞儿,见我可怜,便请了姑子照顾。”
听着林墨婉的话,老太太若有所思片刻,眼底闪过一丝精明,她道:“这孩子,瞧着有些病弱,但好在养的好,不像干过什么重活儿的,想必二爷也是颇疼惜姑娘的,应当也时常与姑娘走动吧。”
这话像是夸奖,又像是试探,林墨婉只不动声色的摇头:“二爷公务繁忙,我自小和大家一块儿生活,也没见过几次,几天前,二爷也只要了生辰八字,见八字适合就匆忙看了一眼,便没再见过了。”
闻言,老太太了然,一屋子的丫头嬷嬷也面面相觑,眼神间,方才的亲昵与热络也瞬息消减了大半,取而代之的是先前不曾有过的轻蔑和嘲讽。
起先,他们以为林墨婉和沈微远关系不一般,想能靠着林墨婉和沈家沾亲带故,所以不免热情,可这些人是会看人下菜碟,反之倒是不屑起来了。
末了,老太太叹了口气,似有些失望,但还是感叹了一句:“是个命苦的孩子。”
说罢,她转头示意,一旁伺候的丫头便递上来一个打开的盒子,老太太将盒子里通体青绿透亮的翡翠镯子拿出来,轻轻戴在林墨婉手上,道:“这镯子,是我随身戴着的,今儿我把曾与你了,全当是见面礼。”
见此,一旁的江瑞雪率先不干了,这么好的镯子,她都没有,凭什么送给一个刚进府的?她正欲发作,却被公叔庭月一记眼刀呵住,只能闷声站在远处不快。
林墨婉看着递上来的镯子,本能的推辞:“这太贵重了,我不能收。”
老太太却不依,硬将镯子套在了林墨婉手上:“你可定要收下,若是没个像样的见面礼,二爷怕是会怪罪咱们薄待了这么好的姑娘。”
话已至此,林墨婉自也没再推辞,老太太见此,心里也高兴,转头看向公叔庭月:“老爷可回来了?也该叫老爷来瞧瞧才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