哗啦啦的水响,干枯巨树下湖泊中的水,如开水沸腾起来。各种奇形怪状的怪物,或有形无质,或有质无形,或无形无质,大的如山峦,小的如微尘,狰狞恐怖的,体态寻常的,皆嘶吼着从水中冒出来,朝着常威落脚之处蜂拥扑杀,仿佛找到了杀父仇人般,不共戴天。
灰蒙蒙的雾气如有意识,风起云涌间,掀起巨大的风暴狂澜,并携着一浪又一浪的精神冲击席卷而来。
种种幻象随之衍生,风暴中演化出一个光怪陆离的凶恶世界,要把常威笼罩其中。
常威淡定的看着这一切,低语道:“熟悉的配方。”
这里与存放乌拉诺斯躯干的地方一样,没有世界压制。常威冷笑间,也不作多余的动作,只脑后五炁华盖绽放,仿佛一朵五色的莲花蓬勃生长,放出毫光万丈如利剑攒射,瞬间将凶恶的风暴世界击溃。
常威合身而起,淡淡烟云托身,凌立半空。五炁华盖席卷开来,横扫这方小空间,将灰蒙蒙的雾气彻底镇压在空间的下半部分,形成一片灰蒙蒙的海洋。
那海洋中,怪异的鬼怪幻象嘶吼,一道混乱的残念在其中挣扎,浓烈之极的恶意,甚至能腐化法则!
一张只有嘴巴而面目模糊的脸,在灰蒙蒙的雾气海面上怒吼,腐化一切的恶意与浩浩荡荡的五色光炁碰撞交织,发出油煎一样的嗤嗤声,针尖麦芒互不相让。
这片空间,在二者的交锋中一明一灭,仿佛随时都会崩溃。
常威不动不摇,没有理会下面的雾气海洋及其中那道恶虐残念,却把目光落在枯树顶端几近顶到空间尽头的地方,那一点生机勃勃的绿意。
纯粹、高远,一点神圣的味道若隐若现。出淤泥而不染,生机虽弱,本质却极高,高的令人侧目。
“这是什么树?”
常威念头转动。
如此纯粹、意味高远的生机,这树必非寻常。
转念一想,倒也是该。这树种在这里,一头拴了锁链,那锁链困的是乌拉诺斯的躯干。这树要是稍平凡几分,又怎能承载锁链之重?
在这处狭窄空间里的雾气和那道残念腐化之下,这棵树一边要承负锁链,一边还要镇压腐化,到现在还有那一抹生机,已经非常了不起了。
不过眼下已经快要难以为继。
毕竟只是一棵树,不是一个修道士。
常威心生念头,这树如此纯粹,那一点生机品质之高,几所未见,正是木行之中的珍品,法则衍生的宝物。若能取来,炼入五行阵图,补足五行阵图所需的木行之宝,岂不快哉?
这树即将枯萎,若不取了那一点生机,早晚也会湮灭。既如此,倒不如便宜了自己。
不过要取树种生机,需要考虑两个问题。
一个问题是乌拉诺斯的躯干,这个问题不是问题,常威来这里,就是为了解开锁链的这头。
另一个问题,就是这狭窄空间里的雾气和那道混乱的残念。
这雾气常威看的分明,乃是恶意凝聚,年长日久形成的恶煞。寻常人等若来这里,瞬息之间就会被恶煞抹灭了神魂,腐化了躯体,死只一个字。
若把这处空间打开,将这恶煞放出去,本时空这个衍生的世界,不出一个月,就会彻底沦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