宫外荒野。
马车极速奔驰,连带地上的落叶纷纷卷起,三名蒙面侠客紧追其后。
车厢里,任郁欢之母靠在一角昏睡,她五官立体而周正,脸色却透着病态的白皙,可即便睡着,她的眉宇间也隐隐含着一抹忧色。
对面男子缓缓摘下面具,赫然是沈鹤北。
三日前,沈鹤北找到任郁欢,告知了她母亲的状况,疾病缠身却被任家看得很紧,每个与之接触的人,必定知其底细。
任郁欢便知道,任倩玉已经同任天宝添油加醋地交代了自己在宫中之事,才会让他如此防备。
她曾在信中告知母亲自己安然无恙,且让她保重身体好好生活,自己争取月底前后来救她。
侠客狂妄大笑道:“鼠雀之辈,也敢班门弄斧,受死吧。”
沈衍之处理完朝政后,来找任郁欢讨论茶道,却看见她正与沈鹤北在讨论吃食。
任郁欢敏捷而灵巧的挥舞菜刀,转眼间菜品通通下锅,煮炸烹炒样样不差。
“虽不精通,但也略懂一二,作为回报,我理应感谢王爷的。”
任郁欢在两人约定的地等候多时,看着母亲的亲笔书信,不禁潸然泪下,好在这一次母亲躲过了上一世的命运,已经是好的兆头。
沈鹤北叹道:“脱离苦海乃好事一桩,任二小姐倒不如想想该如何感谢本王?”
“那就这么说定了,明日在凉亭下不见不散。”
任郁欢粲然一笑,母亲被安置在宫外,日后若想联系少不了沈鹤北帮忙,“怎么会呢,王爷肯赏脸吃我做的饭菜,已经是我的荣幸。”
任母显然并没有彻底清醒,独自喃喃细语道:“郁欢啊,都怪为娘不争气,才让你受累了,你还管为娘做什么,就该让我了却此生,在天上好好守护你。”
等两人各自离开后,被古树遮住的身影缓缓浮现。
任母掏出早已准备好的信封,“王爷大恩大德,我等无以为报,他日若有用得到我母女的地方请尽管吩咐。”
一天之内制做几十种食物谈何容易,宫里的人也都看在眼里,这不正是陛下在有意刁难她。
任郁欢沉思,毕竟仅仅为讨一顿饭再简单不过,就怕醉翁之意不在酒。
菜香四溢,传至屋外,众人不可置信地跑到窗户边围观。
沈衍之神色冷凝,漆黑的眼眸深不见底,望着两人刚刚离开的方向。
任母眼眸逐渐清明,接过信,胡乱抹去脸上泪痕,连忙要跪拜,“我无礼……”
“你是谁?”任母满怀戒备道。
男子遒劲的声音透过风声传到每个人耳中,话音落,三人腕袖间一排暗器飞泻而出,顷刻间,刺入车厢后的实木里。
却不料对方安排的人如此惊心,至今为止,已经对他们穷追不舍了整整半个时辰。
沈鹤北眼疾手快地拉开任母,只见那片木头周围瞬间被浸黑。
“陛下,您看这。”王廉在他身侧,大气不敢出。
沈鹤北耐心解释,“您不必害怕,本王受任二小姐委托,前来救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