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城征冷哼一声:“你疼他,他可未必领你的情。”

“那我也是心甘情愿疼小砚的。”女人眼神轻飘飘地瞟了顾砚一眼,眸底却带着轻蔑。

顾砚对这司空见惯的场面早就产生了免疫,女人就算再挑衅,也激不起他心底丝毫的波澜。

顾砚直奔主题:“既然您还在用餐我就不过多打扰,墓园那边您也自便。”

话说完就要离开。

顾城征却突然拍案而起,叫住他的名字,一双眼睛饱含怒火:“你摆什么脸色闹什么脾气?我又没说不去给你母亲上香!”

顾砚嗤笑一声。

垂眸看了一下腕表。

上午九点一分,有意思。

谁家会在这个时间吃早饭,顾城征和那个女人明显是想给自己脸色看,显得是他过来巴巴地求着顾城征给过世的母亲上香。

分明是顾城征提主动提出来给他母亲上香,结果偏偏要在今天来打他的脸。

“很无所谓。”顾砚的话浸了冰霜一般,字字都宛若锋利的冰刀,刀刀刺入顾城征心里,“您已经缺席了她二十次祭日,也不差这一次。”

顾砚说到做到,话音落下就真的没有一丝的迟疑。

顺手抓住门口刚刚停好车还一脸懵的司机,一起直奔墓园。

剩下房间里的顾城征气得火冒三丈,拳头砰砰地砸在桌子上,将桌板震得抖三抖,盘子里的汤菜四处溅落。

“孽子!”他恨得咬牙切齿:“他如果不是Enigma,谁会舔着脸去求他回家!”

女人立刻起身,服侍着顾城征坐下来,安抚似的抚摸着他的后背顺气:“小砚只是随了姐姐的性格,脾气大了一点嘛~”

“你儿子脾气不大,你儿子…”顾城征瞟了身侧埋着头一心吃饭,迎上他视线只会眨着大眼睛咧着嘴傻笑的顾榕,比看了顾砚还来气。

真他妈不知道他顾家造了什么孽。

一个儿子不敬不孝,另一个儿子不仅是Omega,还是个傻子。

顾城征想到这里就心里苦涩,他之前在人前人后是何等风光,可是自从生了个傻儿子以后,命运就开始故意刁难他一般,不仅公司的生意一落千丈,连他本人都开始沦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笑柄。

越想心里越生气。

随手攥起桌子上的汤匙,用了十成十的力气,砸到自己斜对面的顾榕头上。

顾榕本身就痴呆蠢笨,完全没察觉到父亲那一瞬间想杀了他的心思。

直到额头上突然刺痛起来,他才捂着头上的包眼睛里噙起泪珠,委屈地看向顾城征:“……爸爸。”

女人吓得立刻起身,摆着高跟鞋快步跑过去抱住受惊的顾榕,心疼地摸着额头上红肿起来的大包,慢慢地吹气,尖叫着质问:“你做什么!你想杀了他吗!他是你亲儿子!”

顾城征胸膛剧烈起伏:“我不需要一个傻子儿子。”

母子一体,她见不得顾城征如此羞辱自己的儿子,听到男人这样狠心的话,像是一个耳光透过顾榕扇在她脸上,惹得心态立刻崩溃。

眼泪唰地一下如断线珠子似的往下掉,对着顾城征嘶吼:“那你有本事去把顾砚接回来给你叫爸爸啊!欺负我家榕榕做什么?”

“你以为顾砚为什么不回家?”顾城征怒火中烧,蹭一下起身指着女人的脑袋:“因为他跟我控诉,是你杀了他母亲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