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矜年紧绷住身体,装得一脸茫然无知,掷地有声地反问顾砚:“什么孩子,你才二十多岁得臆想症了吗?”
顾砚面不改色叙述:“你刚才说要回家照顾孩子。”
“我睡觉时候说的吧?”沈矜年漂亮的双眸又圆又大,看向人的时候仿佛还盈着春水般晶亮迷人,“梦话你也信啊,傻子。”
“有所思有所梦。”顾砚若有所指地含着笑意,“还是沈同学长筭远略,二十多岁就已经谋划到结婚生子了。”
一个回合没打完就被顾砚阴阳怪气。
沈矜年登时气得牙根痒痒,恨不得一口咬下去,狠狠撕碎了眼前的人。
“懒得和你吵架。”沈矜年本来想穿鞋的脚丫又缩回床上,披着单薄的小被子裹住身体,只露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瓜来和顾砚保持距离,“顾砚你出去离我远一点,看到你血压高。”
顾砚岿然不动:“那你让血压等会再高,午饭熟了。”
沈矜年抱紧饿扁的肚子:“我不饿。”
他的话音落下,肚子不合时宜且地咕噜咕噜地震出声,声音久久回旋在耳边,羞耻得沈矜年立刻钻进被子里蒙住脑袋。
只要看不到对方的脸,他就不尴尬。
顾砚没有急着把沈矜年从被子里剥出来,直接问他:“想在卧室里吃,还是出去吃。”
沈矜年堵住耳朵打算掩耳盗铃:“不饿。”
顾砚:“哦。”
哦完就没了下句,沈矜年偷偷把手从耳朵上移开,屏气凝神听着外面的动静。
半晌过后,确定外面安安静静以后才把被子掀开一条缝,偷偷观察。
顾砚已经离开了。
他赶紧从被子里钻出来谨慎地环顾四周,只见床边不知何时放了一个小饭桌,上面摆着热气腾腾的饭菜,都是他爱吃的。
香气伴随着热气蒸腾到沈矜年的鼻尖。
顾砚还特意给他准备了汤匙和新筷子。
…什么时候摆过来的?
沈矜年鬼使神差地下床,在桌前纠结了一会,不吃的话他确实饿了,倘若吃了那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。
顾砚会觉得自己没骨气。
肚子:“咕噜~”
沈矜年:“……”
骨气又不能当饭吃。
说服了自己,他果断坐在床上。
熟稔地右手筷子左手勺,风卷残云般快速地解决完午餐,肚子里满满当当热热乎乎得幸福感十足。
“嗝…”沈矜年擦干净嘴巴。
该说不说,顾砚的手艺很不错,饭菜的口感和他老家那边的口味也很像,有种梦回儿时的感觉。
沈矜年将碗筷叠在一起,乖乖地抱出门。
顾砚就坐在岛台前一碗饭,男人慢条斯理地只吃了一半,沈矜年有些尴尬地避开对方的眼神。
他咳咳两声:“手艺还行,以后找不到工作可以来我家厨房打工。”
顾砚:“谢谢,碗放下就行。”
沈矜年把碗筷放好,紧了紧身上的薄被。
正准备回卧室继续躲着顾砚的时候,大门突然被砰砰敲响。
顾砚下意识地就要起身,却被沈矜年抢先一步到了门口,胸有成竹:“是我的快递到了。”
随着门缝被拉开,霎时间一阵清凉的风刮过,沈矜年面前出现一个西装革履一丝不苟的中年男士,单手捧着蓝色丝绒盒子。
对方显然是有些意料之外,“大少爷”三个字说了一半,生生把话全部咽到肚子里。
他整个人万分诧异地看着自己面前赤果着上身,仅仅披着一条薄毯的陌生少年,对方面容清秀,肌肤白皙,身上还沾着顾砚的信息素!
男人:“!!!!”
吃到大瓜了!
他紧张地看向屋子里懒洋洋地靠在收纳柜旁的顾砚,又收敛着目光在沈矜年身上流转一圈。
心里感慨大少爷真男人。
沈矜年被人偷偷摸摸打量得心里不爽,等烦了主动开口:“我的衣服呢?”
男人愣了一下,意识到少年认错了身份,他迅速进入角色:“先生不好意思,店里有件衣服缺货正在紧急调货中,为了表达歉意,我们店特意为您准备了一份小礼品,希望您能谅解。”
沈矜年接过男人送过来的丝绒包装盒,一眼就扫到了上面烫金的logo。
他有点印象。
是个遐迩着闻专门做私人定制的品牌,只服务上层社会的顾客,简直一单难求。
“你们店真有意思,拿高级定制的香水给客人做补偿啊?”沈矜年头一次有幸接触到这个牌子,美滋滋地接了,郁闷的心情一扫而空。
中年男人微微鞠了一躬:“一点心意,能让您满意就是我们最大的荣幸,先生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,我就先回去为您安排配送了。”
沈矜年摆手:“我没事,你快点送过来就行。”
“好的。”男人应声,心惊胆战地小心关上房门。
沈矜年好奇香水,快步回了卧室。
全然没注意到方才和他道歉的经理,此时此刻就现在楼下,和阳台上的顾砚互通电话。
中年男人的语气已然不像方才一般冰冷生硬,甚至还带了许多歉意:“对不起少爷,我不知道有客人在家。”
顾砚:“不该说的,不要说出去。”
“您放心。”男人信誓旦旦道,“少爷,刚才的香水是维森先生寄过来的附赠品,我这里还有您订购的特调信息素香水以及包括维森先生的手写信,您看什么时候方便替您送上去。”
顾砚:“不用送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