打从徐水生挑着粮食,也不骑车就这么担着从队上离开,没一会谁都知道人是进省城接车了,这不得个把星期才能回来啊。
还真有起了借粮心思的。
徐水生做了那么多年的队长,如今又是副队长,社员也都知道人的脾气。
倒不是说老太太就比徐水生好说话,只不过人平日里不管闲杂事,冷不丁变了,想浪一浪的社员就不在少数。
徐水生前脚刚走,立刻有行动派后脚去找徐老太想探探口风,速度快的都已经到门口了。
徐春娇冷着张脸默默把菜刀磨得霍霍作响,察觉到有人进来阴恻恻的抬了抬眼皮问:“啥事?”
社员歪歪心思顿时就少了,连眼神都清澈了不少。
没了徐水生的先锋生产队,依旧风平浪静的过了一上午。
正主不知道,搁绿皮火车上瞎想了一路,愁得眉宇间都能夹死蚊子。
人坐了五个小时多的绿皮火车才晃悠悠的到了省城,去驾驶学校找到了牛进棚和李知青。
李知青和秋玲的事要是能妥,几个人也算是凑了一窝的亲戚。
牛进棚和李知青对老太太乃至整个老牛家都特别的自信,搞事的人里头绝对没有老牛家的人。
话说得太满,下午最先搞事的就是老太太。
秋收并不是定死了哪一天,瞅着天气差不多,粮食也差不多就开始收了。
海岛九月份时不时就来一场雨,那可不是开玩笑的。
每年秋收动员后,徐水生就专门派几个庄稼老把式候着,啥事都不用干,专门就瞅天色,但凡有情况立马通知。
徐水生今年还没安排人就去省城了,几个老庄稼汉还过来问徐春娇,是不是能开始干活了。
这五个老庄稼汉年纪可大,五个人凑不出一副好牙来,徐春娇倒是叫人再等等,下午自个骑车到公社小学找闺女要工业卷。
牛翠兰还打算傍晚回家吃饭时跟老太太提一嘴大妞呢,人边打开专门放各种票据的小匣子边叨叨。
二年级已经要开始背诵诗了,这孩子也不知道咋回事,叫背诵的诗没一次能背齐全。
孩子是好孩子,总不能是故意跟她对着干,私底下她找人背倒也背得很顺溜,实在是不知道出了啥问题。
“我问她为啥每回背诵诗前老是动来动去的不安分,人说不知道我啥时候会喊她,老紧张。”牛翠兰失笑,又拿着几张工业卷问,“妈,你要买啥啊?”
徐春娇叨叨给队上买个收音机。
工业卷在本地也叫选购卷,对于城里人来说不是什么太难拿到的玩意,以前按工资比例发放选购票,现在是按着城镇居民户口发放,反正吃商品粮的,每年按着人头算,每个人至少有两张票。
买自行车,缝纫机,手表啥的都得要工业票,不过这些都是大件贵重的玩意儿,谁家也不能隔三差五的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