富强粉就是给干部吃的,在座的八个人以前没落魄时全吃过。
本地是红心地瓜和白心地瓜都有,徐春娇拿的正好是个白心的,噎得吃一口就得捶一口胸口,说:“你们都有生活费,这样吧,每个月跟我买粮食成不成?”
她也不是为了听感谢话,又加了一句,“你们花钱买的粮食,咱们不相欠,也不用谢我。”
大家大眼瞪着小眼,他们的身子都糟透了,要是不补补的话,很有可能就挺不过去了。
考虑到实际情况,所有人都没有推辞,只是绷不住的转过身悄悄的擦擦眼睛,只盼着日后还能有翻身出头的一日,等那时再好好的报答。
大家都是一样的意思,陈荣光和张如云夫妻两甚至哽咽着对其他人说:“要是我们夫妻两等不到那时候,你们可得把我们那一份情给还了。”
徐春娇把面粉塞给小方,“咱们年纪差不多,叫我说就是没养好,你要是营养跟上去了,保持心情愉悦,肯定很快就长好的。”
有人就插话说;“老太太,你上哪弄的那么多粮食。”
其他人就赶紧捂对方的嘴巴。
人家老太太是生产队的队长,自然是拿队上的粮食接济,问那么多干什么。
大家不问,徐春娇也就不说,滴水不漏也难得很。
要都是聪明人的话自然就知道不要问,做不到她以防万一也就不可能再往外倒粮食以求平安,到时候惨的也不是她。
趁着疙瘩汤还没好,傅教授就负责算账,大家嘀嘀咕咕要多少米面,等小方悄咪咪来告诉大家能吃了的时候,商量着是要四十斤的白面,十斤的小米,四十五斤的红面,三十斤的玉米面。
也差不多是背篓里所有的东西,徐春娇一般往外抬一边说:“白面里头好些是议价白面,我通过别的渠道跟人买的,所以价格得高一些,还有因为在外头买得补贴上粮票,所以价钱都得高点,以上统共就二十八块钱。”
大家伙反而放心了。
过年那段时间他们悄咪趁黑去过一趟黑市,以上这些要是正规的买,得收大概几十斤的粮票呢。
小许怪不好意思的问,“有没有肥皂啊?”
他们不敢到供销社买,可没这玩意也确实不行,之前都是拿稻草灰析出水来充当肥皂,但哪洗得干净啊。
正好这时候面疙瘩汤做好了,又撒了一把灰灰菜,白绿相见又热气腾腾的还怪香,直接把农场今夜的伙食拉高了一个档次。
徐春娇怕众人放不开,自己先盛了一碗。
面粉团子就放了点盐巴,于她来说也就一般般的口感,但其他人吃得老香了。
小许开玩笑说,“徐老太太,之前我们过年上黑市也买了点面粉,回来跟着淀粉和香精,混了点猪血猪油熬出了粉白色的皮冻当除夕饭吃呢。”
此时此刻大家真正的敞开了心扉,连上黑市的事儿都敢说了。
小方接口道:“我没做过焖子,看着一块块的以为要盖着锅闷着好熟,结果揭开锅盖一看都化都没了,大家没有怪我,我自己心里老过意不去了,躲被窝里哭了好几回呢。”
大家都挺激动的,甚至像怀有某种仪式的感觉似的夯实的白面团子,郑重其事的塞进了嘴里。
嗯,香,真香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