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淑芬也这么跟牛进家说的,以至于出了门后兄弟两直往牛桂枝脸上看端倪。
最后却是牛进棚先开的口,“老姚家欺负你了?别顾虑我和你嫂子,真挨欺负了家里人给你做主。”
他特意看了眼老太太,发现人没啥表情就接着往下说:“如果没由来的欺负你,我们三个人也不是吃素的,要是真伤哪了要说,得上卫生所看看。”
老姚家和老牛家隔得不远,说几句话的功夫也就到了。
牛桂枝居然没推动门,院门从里头插栓了。
牛进仓上前对着木门‘邦邦’就是一阵猛捶。
院子里头站着的姚建设吓了一大跳。
媳妇甩脸子的事儿他听亲妈说了,门上栓也是为了给人涨点教训,想着过一会就放进来,谁知道媳妇娘家哥哥弟弟都来了,赶紧去开门。
牛进仓斜眼问妹夫:“啥意思啊?不让我妹进的话,我可就带回家了。”
姚建设陪着笑说哪能啊。
牛桂枝接过家旺轻声说:“妈,大哥,二哥,小弟,晚了,都回去睡吧。”
姚建设这才瞧见徐春娇居然也在外头,吓得腰立马弯了八个度,搓着手出了门,“妈,你咋也来了。”
徐春娇把三个如狼似虎的儿子招呼到身边,淡淡说:“大晚上把人关门外头,以为是没娘家兄弟的绝户?”
姚建设十分局促,还是牛桂枝又再次说动娘家人赶紧回去休息。
她站在门口瞧着娘家人远去,把儿子塞给丈夫,底气十足的就进了院子,从水缸里勺水哗啦啦的洗脚。
姚婆子就在屋里头听着也不敢说啥。
乡下谁家儿子多底气就足是不争的事实,人家老牛家三个儿子呢。
儿子那一屋居然点油灯了,姚婆子心疼得在房门口踱步,嘴里直叨叨又不是看不见,日子还要不要过了。
要搁以前,牛桂枝绝对不敢擅自晚上点灯,就怕被婆婆的唾沫星子淹死。
今天她点了煤油灯,擦干净了脚丫子又端着茶缸子喝了好一会儿,这才神清气爽的吹灭了油灯。
姚建设当然得打听下啥情况,不然都睡不着。
住得近的社员们也都睡不着,甚至隔天上工得特别早,就是想打听下昨晚上姚家和牛家啥情况。
牛桂枝和娘家关系不太好,和几个哥哥来往挺淡是公认的事实,肯定有啥不经意间错过的小道消息。
社员们东拉西扯,聊得老嗨。
站在田埂上监督的徐水生又悲又喜,喜的是老牛家连续剧一样事件极大的激发了社员们的热情,悲的是那股热情劲怎么就不用到秋收上来呢。
可能因为天天都有老牛家的新鲜事听动力强,先锋生产队的秋收速度其实比其他队的快,本来需要十来天左右才能全部收割完毕,这会愣是硬生生的提前了三天。
先锋生产队把所有谷子晒干装袋后的当天晚上就下了一场暴雨。
隔天早上各个生产队的队长都得去汇报损失,一片愁云惨淡之间只有徐水生咧着个嘴笑。
他已经算过了,本地本来就不是产粮区,每年靠的是公家补贴够一年的粮食。
今年虽然欠收,但好歹不是血本无归,回头加上公家下发的救济粮,还有公社每一年惯例留下来的余粮,大家勒紧裤腰带应该还是够吃的。
海岛比北方好的一点在于一年四季野菜不断,而且还靠着海,总归是饿不死人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