章氏苦笑着摇摇头，却没有开口。</p>

她不是王氏。</p>

嫁进沈府之前就与婆母的关系很是紧绷。</p>

是以，一成为沈家妇后，章氏就比王氏多一个心眼。</p>

处处小心，事事留意，自</p>

然也能察觉到旁人发现不了的事情。</p>

就好比今日这顿年夜饭，瞧着席面上都是长房那头爱吃的菜色，应当是婆母对长房的爱重。</p>

可章氏却不这么认为。</p>

沈夫人其人摆在这儿呢，她什么时候会为了长房做到这个地步？</p>

就算能准备几样长房爱吃的，也不会整个席面都就着大奶奶的口味来，这本就是很奇怪的地方。</p>

只不过方才婆母、长辈都在，她一个三房的媳妇哪有说话的地方。</p>

再说了，人家婆母为即将临盆的儿媳备下这般多的好菜，明面上是挑不出错处来的。</p>

若是章氏冒冒失失地开口，反而会不好。</p>

正思索着，外头一个丫鬟快步回来。</p>

章氏忙上前追问：“如何了？”</p>

“如奶奶说的一样，那一桌子饭菜都叫太太倒了。”丫鬟喘着气，“还好我去得快，厨房后头还留了不少，我每样都取了一些来，都装在这里头了。”</p>

丫鬟手里还提着一只好大的食笼。</p>

章氏打开一看，里头装着一个个小碗。</p>

每一只小碗里都是方才年夜饭上出现的菜色。</p>

章氏大喜过望，对着丫鬟夸了又夸，忙将这食笼放好。</p>

天快亮时，丹娘终于生下了一个儿子。</p>

顶着朦胧的晨曦，婴儿的啼哭声响彻整个沈府上空。</p>

丹娘已经累得不行，手脚发麻的症状还未消失，她顽强地硬撑着，亲了亲刚出生的孩子的小脸，随后再也撑不住，眼前一黑，彻底失去了意识。</p>

等她再醒来</p>

时，第一眼看见的，竟是老太太。</p>

“祖母……”她刚想说话，却发现嗓子沙哑得吓人，好像整个声带都僵硬了，发不出声响，只能从缝隙中挤出一丁点儿的声音。</p>

老太太原本是坐在床边守着的。</p>

她红着眼睛，鬓角的头发已然全白。</p>

见丹娘睁开眼，她忙起身上前：“丹丫头，丹丫头，听得见祖母说话么？”</p>

丹娘想要点头，又发现脖子动不了了。</p>

没法子，只能拼命眨眼，表示自己能听见。</p>

老太太欢喜不已，像个孩子似的忙喊道：“快来人！！你们夫人醒了！！”</p>

一瞬间，从屋外进来了好些人。</p>

丹娘一时间眼花缭乱，竟分不清谁是谁了。</p>

这会子，她终于肯定，自己的身体确实是有了问题。</p>

莫名其妙的僵硬，无法动弹，甚至连点头说话这样的小事都勉强。</p>

再联想到自己生产时的手脚发麻，她心中已经有了猜测。</p>

新芽哭得眼睛都肿了，端着一碗药来给丹娘喝下。</p>

很快，张太医又来为她施针。</p>

好一番治疗，丹娘并未感觉到好些，倒是原本冰冷的手脚终于有了一丝暖意。</p>

她的目光在人群中寻找沈寒天的踪影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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