丹娘点点头。</p>
见主母没有太多反应,徐婆子忙又说:“其实一开始老奴也问过,可一开口就被上头压了,他们说……太太才是沈府主母,长房大爷早就废了,不中用了,往后这产业田庄的根本落不到大爷手里。还说、还说……二爷才是太太最疼的孩子,这些必定是给二爷备着的。”</p>
听到这儿,丹娘心中有数了。</p>
看样子,从沈寒天双腿被废,双眼盲了之后,沈夫人就没怎么遮掩过自己的想法。</p>
哪怕明面上过</p>
得去,这些底下听她号令的奴仆们心里门清。</p>
她一阵感慨,不由得替自家男人心酸。</p>
这母亲偏心偏到没边了……</p>
得了徐婆子的话,丹娘略微思索片刻:“我这人不喜欢随意处罚,也明白是人都有过错这道理,你也清楚,你之前做的那些事若是捅破了,怕是不仅仅被撵出庄子这么简单的。”</p>
徐婆子背后冷汗津津,赶紧扑倒在地,喉中哽咽一片。</p>
她是真的怕。</p>
“我呢,给你一次机会。”丹娘莞尔,“就看你自己能不能把握得住了,若是做得好,前头的事情一笔勾销;若是不成,那你可不要怪我心狠了。”</p>
徐婆子忙不迭地喊着:“大奶奶尽管吩咐,有什么要我这个老婆子做的,老奴就是上刀山下油锅都在所不惜!!”</p>
她年纪大了,撵走就撵走了。</p>
可她下头还有儿子,还有孙子孙女。</p>
不能因为自己一人糊涂,就害了一家子……</p>
说到底,她虽贪慕虚荣,爱财短视,可终究也是个寻常人。</p>
一顿饭的功夫过后,徐家婆媳二人都被放了回去。</p>
新芽拿着熨烫好的衣衫进了燕堂,一面理着一面问:“夫人当真信得过她?”</p>
“我信不信得过已经不重要了。”</p>
丹娘弯起眉眼,“她在我这儿待了这几日,还能完好无损地放回去,你猜庄头上的那些个管事信不信她?”</p>
新芽顿时明白了,笑得骄傲:“还是夫人您聪明,能想出这些个法子来,给我却做</p>
不到。”</p>
“孤掌难鸣,你给外头那些人说一声,叫守在庄户上那些家丁看护着些个,莫要叫她一家伤着了,尤其是孩子。”</p>
新芽心头一暖:“好。”</p>
却说那徐婆子带着儿媳回到家,刚进门,刘管事就追了过来。</p>
“你回来了?你去哪儿了?!知不知道这些日子庄子上都快闹翻天了!”</p>
徐婆子如今一见刘管事,当真新仇旧恨一股脑涌了上来。</p>
自己平日里也是算规矩的,不过是爱贪点吃食料子,爱忙里偷闲地摸两把小牌,若不是这刘管事怂恿她,让她跟着一起做这些个冒名顶替、偷拿主家份例的事情,她又怎么可能摊上这档子麻烦?</p>
也亏得沈家那位大奶奶是个仁善的,没有与她计较。</p>
若非如此,就凭着那一日自己的作派,这一顿板子是少不了的。</p>
想到这儿,她瞪起眼睛,没好气道:“你来做什么?快滚快滚!我家里头不欢迎你!”</p>
刘管事在庄子上风光惯了。</p>
哪里被这般对待过,顿时面子上挂不住,他也火了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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