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闪了闪眼眸,勾起嘴角:“你我皆是闺阁女子,哪里晓得什么学问;再说人品,那就更说不上了,横竖不是一个家里长大的,从未碰过面不说,也不曾了解多少,大姐姐你倒是一心为了娘家,却不知……随随便便开口替人作保,回头真被我那姑爷挑出刺儿来,是怪你还是怪我?”</p>
“这……”</p>
杳娘支吾着,垂下眼睑。</p>
“我晓得你想帮父亲,我何尝不想呢,宋家变得更好,于我只有益处,不论从前如何,宋家到底是我的娘家,牵一发而动全身的道理我都明白,何况大姐姐你。”</p>
这话真是肺腑之言了。</p>
杳娘赞同地点点头,又道:“</p>
爹爹也没别的意思,只是如今官场艰难,总要有些自己人,方能行事。若是那些个学生里有得用的,往后对我们宋家也是好事;若是不得用,就当是做做好事吧,全了人家一片读书勤勉的心。”</p>
姊妹二人又说了一会儿,最后丹娘松口了,叫杳娘回头将那几个学生的名字送来,她要递到沈寒天的案前,让他做主。</p>
她的话也说得很直白。</p>
若是沈寒不行,别说家塾了,就连留抚安王府也是不成的,丑话说在前头,免得叫人平白抱了希望,又回头落空。</p>
这不是最好的结果,但也不是最坏的。</p>
杳娘见她双眸镇定,平静如水,知晓对方定然心志坚定,此意已决,当下便不提此事,与丹娘又依依话别,乘上了回府的马车。</p>
回到府中,杳娘书信一封送去了宋府。</p>
信送到时,宋恪松刚好下衙。</p>
看着信里的内容,他脸色一忽儿阴沉,一忽儿放晴,看得一旁的赵氏心尖突突的,坐立难安。</p>
过了好一会儿,宋恪松才冷哼:“到底如今是诰命夫人了,果然不同以往。”</p>
“如何,难不成那七丫头不同意?”</p>
赵氏也是知晓要往抚安王府塞人这事儿的。</p>
她虽是个不识多少字的内宅妇人,但也明白丈夫的布局和计划,站在宋恪松这一头,她比谁都愿意看到丈夫逞心如意。</p>
“倒也没有不同意,只是说叫七姑爷拿主意。”</p>
“七姑爷……那可是状元之才,什</p>
么人的学问能被他看在眼里?他们几个连国学都考不进,如何能入得了他的眼?”</p>
赵氏说着,气哼哼起来,“这七丫头就是故意的,故意不想见咱们的好。”</p>
“这也是老太太的意思。”</p>
宋恪松端起茶盏饮了一口,“罢了,我原本就没想过会这般顺利,那就叫他们去吧,若是不成,咱们再挑更好的来便是。”</p>
赵氏闻言,有些急了,“可这里头好有些……”</p>
话还没说完,宋恪松重重将茶盏一搁,甩了甩被烫到的手,厉声道:“别说漏了嘴!”</p>
她被唬了一跳,当即明白过来,连连点头。</p>
宋家往家塾里塞人一事是瞒不住了,丹娘索性等沈寒天回来,就与他一五一十说了。</p>
谁知,她苦恼了几日的问题到了这男人跟前就成了小事一桩。</p>
他慢条斯理地换上常服,口中不甚在意道:“那便让他们来吧,刚好家塾里还有几个位置,就留给他们好了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