郑氏感激地笑笑，上前叫住了婆子。</p>

见府里的奶奶来了，那婆子忙不迭地下跪行礼，又把方才的这些事说了一遍。</p>

郑氏到底心软，她看着楚楚可怜的红姨娘，又担心对方大着肚子，便道：“如今老爷正歇着，即便放你进去也见不着他，不如姨娘先回去候着，待过了一两个时辰再来。”</p>

红姨娘咬着下唇，只好点点头。</p>

送走了这个麻烦，郑氏也松了口气。</p>

丹娘没吭声，心底却有些替郑氏担忧。</p>

屋子里的摸牌游戏告一段落，老太太乏了，要去歇一会儿。</p>

丹娘也有几日没见老太太，横竖晚些时候还要用了晚饭</p>

才回去，她便抱着玉姐儿和老太太一道歪在榻上。</p>

三人很快就睡着了。</p>

正睡得香时，奚嬷嬷匆匆进来。</p>

“老太太，您快去瞧瞧，前头屋子太太在发火呢。”奚嬷嬷少有这样惊慌的模样。</p>

这一下丹娘就清醒了。</p>

她急忙按住老太太：“您中午吃了不少酒，这会子可别起来得太急，仔细头晕难受。”</p>

老太太眨眨眼睛，不得不服老。</p>

丹娘又道：“孙女先去前头瞧瞧，奚嬷嬷，烦劳您伺候老太太先梳洗，再用些参汤缓缓。”</p>

“好。”</p>

丹娘只带了一个尔雅，便匆匆出门。</p>

绕过一条青石板的小路，前头隐隐约约传来哭泣声。</p>

那是——郑氏的声音。</p>

“好你个老五家的，如今胆子越发大了，敢越过婆母自个儿拿主意了，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婆婆吗？！你是瞧着你上头两个嫂嫂能干，能帮着一道管家理事，所以眼馋了不成？竟在这大过年的好日子里触我的霉头！”</p>

赵氏发了大脾气。</p>

她身侧立着杳娘与慧娘。</p>

郑氏就跪在她跟前，早已哭得泪水涟涟，两只眼睛红肿如核桃，脸上的脂粉都糊开了，好不狼狈。</p>

她却没心思去擦，只顾着跪在婆母跟前求情解释。</p>

“媳妇哪有这个意思，若是媳妇有半点忤逆不孝，便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！媳妇也不知那红姨娘是如何混进屋内的……”</p>

“你不知？”赵氏冷哼两声，“那为何管事婆子说你出面让那红姨娘先走</p>

的？”</p>

“我……”郑氏万万没想到，这后头还有这么一连串麻烦等着自己，当即愣在原地。</p>

“那红姨娘是个不安分的，你还想替她说话办事？你好歹是府里的奶奶，跟个不入流的小妾混在一起，你不要脸我们宋家还要脸呢！好好好，你若是这般羡慕，回头便叫老五休了你，你回家只管当你的小妾姨娘去，惯是风光得意！看谁还管得了你！”</p>

这话说得太重了，郑氏仿佛五雷轰顶，一张脸惨白如纸，连哭都哭不出来了。</p>

杳娘微微皱眉：“母亲……”</p>

谁知才开了个头，就被赵氏怒气冲冲地打断了。</p>

赵氏：“你莫要替你弟妹说话！如今你出了门子，娘家的事情你少插手！”</p>

杳娘都被呛了回去，一边的慧娘眼睛眨了眨，愈发不敢开口了。</p>

丹娘缓步进门，轻笑：“哟，这是在唱哪一出呀？”</p>

说着，她便抬手要将郑氏扶起来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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