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请了的，但大夫说了不妨事，还是红姨娘身子太弱了，这一有了身孕便就吃不消，连老爷都吩咐不必去给太太请安，叫我们姨娘多歇着才好。”</p>

玲丫头这话说着像是在汇报工作，其实听着就是在炫耀。</p>

杳娘如何听不出来。</p>

她听着都觉得胸口像是堵了一口闷气，更不要说赵氏了。</p>

“我进去瞧瞧，与你姨娘说两句话。”</p>

杳娘刚要抬脚进去，玲丫头便跪在她面前挡住了去路。</p>

她口中不断说着：“还请大姑奶奶见谅，我们姨娘实在是动不了，那一屋子的药味儿仔细冲着了姑奶奶，待姨娘好些了，定然——”</p>

“废什么话！让开！我竟不知，如今这府里还有我不能去的地方了，不过是个姨娘，排场这般</p>

骇人，是我爹爹给的面子不成？”</p>

杳娘冷笑两声，左右两个丫鬟直接上前把那丫头拖到一边。</p>

玲丫头吓得魂不附体，口中不断求饶，还在替屋子里的红姨娘说话。</p>

进了屋子，杳娘细细看过装饰摆件，倒也没有特别出挑的地方，当下心头稳了稳。绕过屏风，见着了躺在床上的红姨娘，这一眼便让杳娘有些心惊。</p>

这红姨娘生得确实好相貌，鹅蛋脸，柳叶眉，含娇带嗔的一双美目，肤白胜雪，乌发如云，当真一个美人胚子。</p>

美则美矣，还没有到能比得过杳娘的程度。</p>

杳娘惊讶的也不是她的美貌，而是她看起来的那份熟悉。</p>

好生眼熟！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。</p>

红姨娘咳嗽了几声，柔声道：“是妾无礼了，实在是无力起身……还请大姑奶奶宽容则个。”</p>

杳娘神色淡淡：“既身子不适，便躺着吧，我带了些滋补的药材给你，如今你有了双身子，更该当心才是。”</p>

红姨娘红了眼眶：“多谢大姑奶奶关心，妾原就是贱命一条，若非遇上老爷……只怕早就没命了，原是妾不好，入了府还平白惹了太太不快，只可惜我这破烂的身子，怕也没多少日子过的了，想在太太身边伺候着也不能。”</p>

她说着，又暗暗垂泪。</p>

杳娘实在是开不了口安抚，扯了扯嘴角又说了两句不咸不淡的，这才转身离去。</p>

出府之前，她又找了方才给红姨娘看诊的大夫问话。</p>

得</p>

知红姨娘曾经受过重伤，身子骨远就不比常人，如今有孕在身，更是艰难凶险，万万不可掉以轻心。</p>

这话不就是说……红姨娘哪怕如今再得宠，几个月后真的生下一个庶子也好，她都未必能熬过生产这一道鬼门关。</p>

杳娘叹了一声，稍稍安心的同时，却又觉得隐隐烦躁不安。</p>

这红姨娘瞧着眼熟，却真不知在何处见过。</p>

她细细想了想，横竖也想不出个结果来，便将此事丢下了。</p>

再说丹娘那头，分别给婆家和娘家送了礼后，她又开始着手料理府中事务。</p>

这也是老太太给她上的进阶课。</p>

她多嘴一问，老太太便来了兴致，给她规划了正经勋爵贵胄人家的管理计划，这么一说，丹娘才意识到自己掌管的抚安王府当真是才刚刚起步。</p>

不说内外两院隔开后的安顿了，就说各处所的厨房安顿都是一个头疼的麻烦。</p>

丹娘听了一脑袋浆糊，强忍着着手来办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