恰巧,从云州送来了一块奇石。
倒不是奇在外表,而是那块石头的颜色,竟是亮澄澄的橙色,通体剔透,玲珑漂亮,与玉竟无二致,十分稀罕。
这也是吴大娘子送来的。
上次说媒的事情被丹娘婉拒后,这是她头一回登门。
丹娘瞧见了特别欢喜,心中暗暗有了个主意。
她特地送了吴大娘子好些菜蔬,笑道:“这点子心意你且收下,原也不是什么稀罕东西,你带回去好好尝尝,便也是这些物件的造化了。”
吴大娘子笑得开朗:“大奶奶哪里话,您府上的东西都金贵细致着呢,我就怕自个儿是那山猪,吃不得细糠,反倒糟蹋了大奶奶的东西。”
“瞧你说的,这瓜果菜蔬不就是给人吃的么,吴大娘子这般爽朗通透的人物,我爱重还来不及呢。”
丹娘笑了笑,摆摆手。
很快外头的小丫鬟就把东西送上了吴大娘子的马车。
两人又一道说说笑笑,吴大娘子欲言又止了片刻,支支吾吾地开口:“还是上回那件事,不晓得是不是我家太过粗陋,大奶奶您怕怠慢了身边的丫鬟?我是真心瞧着南歌姑娘不错,与我那侄儿也相配。”
丹娘唇边的笑容微微冷了冷。
她不着痕迹地端起茶盏浅酌一口:“大娘子,凡事都不能看外在,我房里的丫鬟自是不错的,不是我夸口,即便是在这京里你怕是也找不着比她们更能干更利落更伶俐的了。”
吴大娘子连连称是。
丹娘又道:“只是婚姻之事,须得两厢情愿,你说是吧?”
“怎么……南歌姑娘不乐意?”吴大娘子惊讶。
“我也不瞒着你,南歌前头有过一个男人,那男人好吃懒做又回下狠手打婆娘,南歌被他折磨得苦不堪言,老天保佑,还好让她得了自由身,与那男人彻底了断。有此一遭,她便熄了再嫁的心思了。”
丹娘说着,满脸惋惜,“要说我这几个丫头里,就数南歌跟我的时间最久了,那会子还在娘家做姑娘的时候,她便跟我在身边伺候,品貌、性子、女红……样样拿得出手,便是管家理账,也颇有点手段,还会读书认字,便是寻常人家的小姐,怕也就这样了。”
吴大娘子一开始听到这儿,心中有些遗憾。
南歌再好,也是再嫁之身。
她的侄儿虽年纪大了,但却未曾谈婚论嫁,就冲着这一点,她心底浮现的第一个想法就是不可。
可又见丹娘这般心疼南歌,南歌又确实不错,她又忍不住犹豫起来。
丹娘说完,放下茶盏:“罢了,姻缘二字原也不归我管,南歌那丫头不愿再嫁,那便留在府里,一直跟着我也行。有她一个,抵得过好些个笨手笨脚的丫头呢。”
这话便被岔开了,吴大娘子连忙赔笑:“大奶奶说得是。”
一番畅谈过后,吴大娘子告辞离去。
丹娘忙不迭地将那块奇石留下,又叫来了老余。
之前她送给沈寒天的定情信物就是这老余帮忙雕琢的,做工很是不错,精致漂亮。
这次又来了活计,她自然先紧着自己人。
距离贵妃娘娘的生辰还有些日子,她细细说了自己的想法,又问了老余的意思,敲定了半个月的工期。
她又命人在外院给老余单独收拾了一间屋子住着,让他安心完工。
老余开心极了,又能做回自己的老本行,还能赚点钱傍身,立马欢欢喜喜地开工了。
安排好这些,丹娘又去了照春辉与老太太一道用午饭。
吃完饭后,她拉着老太太,祖孙俩一道歪在榻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