离开深渊世界许久，孔梦寻与白泽都没有说话。

两人回到了赤月狱界的血月山脉，回到他们的圣言学院旧地，两人沉默的对坐，白泽拿出了了一瓶酒，两人凝练水元素做成了冰酒杯，一杯又一杯的对饮。

到了他们这种境界，想要有一丝醉意都很难，这酒名为血醉，是血魔尊用好几种强大种族生灵的血液酿成的灵酒，味道浓烈霸道，酒性极烈，是白泽珍藏的酒里面最烈的酒。

可是在他们两个主宰境强者喝起来，还是无法产生醉意。

孔梦寻喝着这血醉酒，莫名的很怀念上辈子喜欢的二锅头，虽然便宜，但是好喝，还很容易喝醉。

来到魔界这么长时间了，也不是没有喝过酒，就是没醉过，这让孔梦寻倒是有些遗憾。

他想自己酿一些酒。

喝着喝着，一瓶血醉便饮尽了，白泽看向孔梦寻，问道：

“深渊主宰的那些话，你可相信么？”

孔梦寻捏碎了冰做成的酒杯，没有扔掉，让这些冰碎像流光玉屑一般流转在自己身边。

“敌人的话语，我不敢信，但总归抱着点希望。”

白泽沉默了片刻，回应道：

“他刚才在说话的时候，我感受到了一丝情绪的波动，但这家伙的灵魂强度是我生平仅见，境界虽然和我们同在主宰境，但他比我们强不少，我只能感觉到他在说真话，但并不是完全的真话。”

白泽的语气很低沉，那个突然出现的从未见过的

主宰让他压力颇大。

“不管怎么样，我都不能放弃小源，就算要跟那些深渊里的怪物同归于尽。”冰块掉在了地上，孔梦寻的语气坚定如铁。

他突然笑了笑，转头看向了白泽，问道：

“二哥，如果要你舍弃一个你很在意的人，然后魔界便能得到救赎，你愿意吗？”

他很好奇，以智慧著称的白泽会怎么看待这个问题。

“不愿意。”白泽也转过头来看着他，秀美的眼眸中是毋庸置疑的坚定。

这个回答倒是在孔梦寻的意料之中。

“凰玄已经死了，我不会舍弃你去拯救这个魔界。”

白泽看向远方，温柔的声音如山泉流水，让孔梦寻突然一个愣神。

舍弃我？

我是你在意的人吗？

情绪之主白泽轻松的感知到了没有防备之心的孔梦寻的心情，微微笑了。

我在意的人，只有你和凰玄了，也没有别人了。

很快，想明白什么意思的孔梦寻感动到无以复加，他的眼眶都有些湿润了，为着这份兄弟之情，为着这份知己之情。

“梦寻，你呢？”白泽其实很了解孔梦寻了，对他会做出什么选择也基本心里有数，但他就是突然想听听。

“我啊，哈哈。”孔梦寻打了个哈哈，心想着上辈子这种列车轨道问题我已经看过好多好多次了，不过，但也没有必要照着答案来说，人生在世，还是要尊重自己的本心。

“莫说牺牲一个在意的人，就算是牺牲一个我不认

识的人去拯救别人，我也是做不出来的。”

对于卫宫切嗣来说，杀一个人就可以救一百个人的话，他会毫不犹豫的下手，只为了他心中的正义。

可是孔梦寻做不到，即使这一年多的时间里，他的人生轨迹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，但本质上，他还是那个尊重生命的华夏青年。

所以，在深渊主宰提出要留下魔界本源，也就是小源的时候，莫说是为了自己的好朋友小源，就算是贝利尔那个大章鱼，孔梦寻都不能做到问心无愧坦然接受。

“是我认识的你。”

白泽轻轻笑了，比春风更加和煦温柔。

梦寻并不适合成为一国或者一界的领袖，因为他心地善良柔软，同时很尊重生命，也尊重生灵的命运。

虽然他也有杀伐果断的时候，但那只是面对敌人，就像刚才那个问题，白泽不愿意牺牲在意的人去拯救魔界，但如果有选择，让他可以杀死一万魔界生灵或者十万来拯救魔界其余的生灵，他都不会犹豫。

这是他与孔梦寻不同的地方。

这也是他很喜欢孔梦寻的地方。

“好了，我们也不必多想了，事情发展到这一步，怕是没有什么和平解决的余地了，按照那位深渊主宰的说法和情绪波动，我推断他们也需要时间，在一段时间之内，我们会有一段和平的时光。”

白泽结束了两人关于生命与选择的讨论，开始分析起了如今的情势。

孔梦寻的背部挺

得更直了一些，手掌也按住了轩辕剑的剑柄，他的神情很是专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