整个人给人感觉松松垮垮的,注意力显得很散。
“什么债?”
“你是不是傻了,你还欠我二百块钱,你不要的东西,你自己烧的,可怪不得我,我今天是要钱的,我一家老小都等着用钱呢。”细碎的黑发微微遮住眼底的烦躁。
对于放火烧屋的事情,林红红是心存愧疚的。
可愧疚跟当冤大头是两码事,她已经当了好长时间的冤大头了,说什么都不能能接着给钱了。
她也不找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,直接耍无赖:“说话要讲究证据,我还说你欠我钱呢。”
“你是打算赖账了?”
林红红挑眉:“还不明显吗?”
“明显,我看出来了。”
周重山直接拎着藤椅下了楼,哐的一下,把藤椅摆在门口,大长腿刚好抵在门框上。
下颌微敛,穿堂风把男人的风衣外套吹得鼓起来,嘴唇淡淡地扯着,显得很玩世不恭。
等意识到有人过来的时候,男人歪着头,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煞气。
李世通每天眼巴巴地就指望着有客人来西餐厅就餐呢,好不容易来了一个,还被周重山吓走了。
“兄弟,阻人财路如杀人父母,多大仇多大怨,你要影响我做生意?”
“你问林红红去吧。”
李世通只能噔噔噔地说上楼。
“他要二百块钱,我没有,他就堵门了。”
“不应该呀,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,我印象中的周重山不是这种人,虽然混了一点,可还是很讲道理的。”
林红红讥诮地勾了勾唇:“你跟一个痞子讲道理,跟对牛弹琴有什么区别。”
……
李世通楼上楼下噔噔噔地跑了十几趟,到最后小腿都跑细了,才算搞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。
“她心狠手辣,是个毒妇。”
“他勾搭女人,还蛮不讲理,禽兽不如。”
李世通拍着胸脯向林红红保证:“我以我的人格担保,周重山不是那种人。”
林红红:“不好意思,你的人格在我这里没有半点威信力。”
周重山更是直接站起来:“要不然给钱,要不然堵门,那些钱是我借的,现在债主已经上门了。”
“好,三天之后,你过来拿钱。”林红红倒是不害怕他来堵门,反正西餐厅的生意也就那回事,堵门跟不堵门的区别其实不大 。
她担心的还是那些要债的吓坏两个孩子。
“好,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。”
等周重山出去的时候,林红红就后悔了,她还是吃了心太软的亏,那俩孩子又不是她的。
西餐厅的生意并不好,林红红手头上也没有那么多钱,各种乱七八糟的加在一起也不过好七十多块钱,距离二百块钱还差得远。
“你那还有钱吗?”
李世通到处翻箱倒柜,找出来三十块钱,刚好凑齐了一百块钱。
林红红害怕债主催得紧,就趁着天黑回到了生产队,打算把钱先给周重山,也顺便打听一下,周重山有没有撒谎。
没想到竟然看到周重山跟一个寡妇拉拉扯扯。
那寡妇她还认识。
周重山要是真的跟姓赵的寡妇勾搭上,林红红觉得她的两百块钱完全可以省下来了。
赵梅香的几个哥哥可不简单,有的当官,有的是大老板,混得最差都是棉纺织厂的主任。
当然赵梅香也不差,虽说老早死了男人,可姿容和身段都是顶呱呱的,一点不输二八芳华的小姑娘。
没想到周重山这小子的艳福还不浅,好一个财色兼收。
既然已经傍上富婆了,还惦记她手里的那三瓜俩枣就有点不可饶恕了。
林红红转身的时候,突然想起来陆安然。
她能忍受周重山跟赵梅香在她眼皮子底下厮混?不像她的风格呀。
不行,她还是要去知青点瞅一眼才能放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