拖拉机停下来,林红红提着裙子犹豫着着怎么下车,就感觉腰间一紧,等反应过来的时候,人已经稳稳站在地上了。
而反观抱人的周重山,像个没事人一样,自顾自地走向李世通。
李世通眯着眼睛足足打量了她有好几分钟,扯了扯她头上的羽毛:“你还真别说,这鸡毛掸子绑在头上还挺好看的……”
“这不是鸡毛。”女人恶声恶气地纠正。
“是鸭毛,从鸭子身上拔的,昨天拔了毛,今天鸭子都没下蛋。”周重山那语气好似在心疼那一个鸭蛋。
李世通都笑出了鼻涕泡:“那估计是吓到了。”
林红红:“……”
一大早的气温还是有点凉的,林红红回店里把壁炉打开,暖和一会。
周重山把她送过来,就回生产队了。
“一会你跟我一起去发传单。”
李世通以前倒腾钢材的时候,也算是个人物,他觉得发传单是很低端的事情,找借口不想去。
一会说自己肚子疼,一会说今天穿的皮鞋不合脚……
“你不去我去,以后西餐厅挣的钱,跟你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。”
“就知道用这个威胁我。”
林红红也不想威胁他,可李世通这种人就是属驴的,还是一只懒驴,抽一鞭子,动两步,不抽鞭子,他就在原地装死。
两个人统一了话术,确定在哪发传单,就锁门出去。
“这么快就倒闭了,桌椅板凳还有那大吊灯,还有门口的这些花,我都包圆了,到时候连门口这块地皮一起铲过去。”
贱嗖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,林红红捏着珍珠手包的手指紧了紧,大早上就来找晦气真的是没谁了。
“倒闭是不可能的,这小洋楼呀,我是买下来的,我开西餐厅也不图挣钱,主要是在家闲着没事干,想着交朋友,人多热闹嘛!”
“你就吹吧,也不怕把牛皮吹破,这小白楼老板跟我认识,你连六个月的房租都拿不出来,我们可是一下子就交了三年的房租,我们是二十年老店,你拿什么跟我比?”
林红红对着反光的玻璃,调整了一下大檐帽的角度,轻蔑地看了一眼王老板家门口的几个幌子。
这年头幌子越多,就证明饭店的规格越高,不仅能做寻常的家常小炒,还能做国宴级别的硬菜。
“都二十年的老店,才这么大点规模,是你不中用,还是你祖辈不中用?”她啧啧嘴感慨,“龙生龙,凤生凤,老鼠生下来会打洞,看来没用是你们家的传统美德。”
刻薄又嘲讽的言语攻击,气得王老板撸了撸袖子,想要打人。
林红红把手包往地上一扔:“你打呀,你今天要是敢动手,信不信我让你店开不下去?”
李世通很有眼力劲地把王老板拽走,给他点了一根烟:“老哥,听我一句劝,咱们好男不跟女斗。”
王老板也顺着台阶下,吐了一个烟圈:“老弟,我看你也是个敞亮人,怎么跟那种蛮缠户搅合在一起?”
“耳根子软,眼皮子浅,被她三言两语哄骗,上了贼船。”
林红红那边在催了,李世通跟王老板摆摆手,约着下次一起喝酒。
“你跟着我干嘛?”她站在电影院门口,疑惑地看向身后的男人。
“我怕你管不住自己的嘴,被人打死。”
李世通像是一个保镖一样站到了林红红的身边。
“咱们两个人在一起也行,要不然我总担心你趁我不在的时候偷懒。”
李世通:‘“……”这就是新时代的农夫先生和狼的故事。
林红红刚往那里一站,就吸引了不少人过来。
“各位大哥大姐,我们在东交民巷开了一西餐厅,这是我们来自不列颠的蒙得·杰夫。”
李世通也上前,叽里呱啦就是一顿输出,在场的人根本听不懂,好在林红红这个翻译在。
“我们老板说了,这是我们开的第二十八家分店,欢迎大家来就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