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,孙权寻到道路之后,大军舍船上岸,向东前往合肥,以聚集巢湖中的水师,并准备接应殿后的两军。
朱桓率麾下部分部曲及孙权调配过来的其他士卒不发动进攻,而是在曹爽大营外挖掘沟壑,与其展开对峙。留赞则在朱桓北面扎营,阻挡住南下的魏军先锋。
土丘之上,曹爽望着不动声色的吴军,疑惑问道:“吴军不攻是为何意?”
陈泰眯着眼睛,看了半响,说道:“将军,吴军非是不攻,而是欲舍舟船,从它道绕过将军岭。”
“如何可知?”
陈泰指着吴军的士卒,说道:“将军,我军大军合围在前,孙权欲从我军此处突围,则必率军强攻。而朱桓却无进攻之意,而是在挖掘沟壑,以为坚守。故在下以为孙权必从此处而走,朱桓所部应为殿后大军。”
曹爽蹙眉问道:“这该如何是好?”
陈泰沉吟少许,从袖口掏出合肥舆图,在图上指指点点,说道:“不急,将军岭左右有二山,往东乃是鸡鸣山、往西数十里乃是李陵山(今合肥紫蓬山)。今孙权欲要绕行,唯有绕过此二山。”
“李陵山层峦叠嶂,山势连绵不绝,北坡缓,南山险峻,道路难行,而我军又追击在后。故泰以为孙权将走鸡鸣山,舍弃船只,以朱桓为阻,向东而行。”
曹爽看着舆图,指着合肥说道:“孙权若向东走鸡鸣山,可是要入合肥城再向南,行至巢湖,脱离我军包围。”
“正是。”陈泰说道。
闻言,曹爽紧攥着剑柄,说道:“若是如此,我军岂不是辜负陛下之重任,没将孙权大军拦截下来,让其绕行而走。”
陈泰揉搓着下巴,说道:“此并非坏事,满太尉言孙权此人计谋不深,果然如此。孙权如今留下大军殿后,以为可让我军难以追击,届时其必大意。”
曹爽若有所思地说道:“玄伯之意,可是让我军舍朱桓,追击孙权。”
陈泰嘿嘿一笑,说道:“我军若追,朱桓将可与留赞从濡须水顺流而下,岂不是让此二人逃离生天。故泰以为我军可遣使让田豫及陛下,派遣骑卒追击孙权大军。我军向朱桓大军发起进攻,使其难以逃窜。”
陈泰的意思很简单,孙权既然逃窜了,那么留在此地的吴国大军重要性,肯定比不上孙权。不如让东路进军的田豫,直接南下追击孙权,并非让曹叡派出骑兵追击。而曹爽留在此地咬住朱桓,把朱桓大军留下,不让他撤离。
曹爽微微颔首,正声说道:“既然如此,从玄伯之言。我军即刻出击,进攻朱桓所部。”
“诺!”
……
“咚~”
魏军士卒在步鼓声中,前方士卒竖起大盾,身后的枪戟从缝隙中伸出,弓弩手手持弓弩,在步军后集结成方阵。整个完整的军阵,整齐有序地朝着吴军军阵而去。
在对面的吴军军阵亦在集结,原本准备扎营驻守的朱桓,因曹爽的进攻,不得已从未完善的营寨中出阵,应战魏军。
吴军甲士亦是毫不畏惧地迎来上去,担任先锋的是朱桓名下的精锐部曲。随着步鼓不断敲响,吴军甲士愈来愈接近魏军军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