府中气氛凝重,众人皆看着赵云与李严二人。
虎威剑锋芒显露,李严不敢妄动,生怕惹怒眼前的赵云。
赵云轻咳几声,直截了当地说道:“李严,我不愿伤你性命,拿出虎符即可。陛下也是不愿在大战之前,惩戒托孤大臣。”
李严沉默半响,长叹一声,说道:“陛下好手段!”
说完,李严卸下腰间虎符,拱手交于赵云。
赵云也不客气,拿过虎符检查,最后瞟了眼李严,冷冷说道:“李严你有愧先帝托孤之重,提拨之恩,大汉复兴之业,在你眼中如同儿戏。陛下临终前还担忧你与丞相、公衡三人互有矛盾,特意命云,居中调节,以备不测。”
“今日若非陛下所拦,我必斩你首级,以谢先帝在天之灵。”赵云不由加重语气,说道。
闻言,李严童孔一缩,摇头苦笑,颇有深意地说道:“以先帝之能,提防此事也是应该。不过只怕让赵将军居中调节,或是美化之语。”
赵云神情微动,将虎符交与刘邕,抬眼看了下李严,澹澹说道:“你知道就好,此乃云受先帝最后一道诏令。”
“南和,你携此虎符前往营寨,助子均安定江州士卒,切勿生变!”赵云吩咐道。
“诺!”刘邕拱手应道。
说完,刘邕挥了挥手,带上江州将校,离开厅堂。
刹那间,人声鼎沸的宴会,只剩赵云与李严二人。
李严也放开独自斟酒,举起酒樽,一饮而入,说道:“严一直好奇,主公于永安留给子龙的遗诏,不知内容为何?”
赵云神情露出些许回忆,手握冰冷的酒樽,澹澹说道:“主公让云护卫陛下顺利即位,协助丞相平定四方不平。若托孤大臣心怀不轨,持剑护主。”
李严笑了笑,说道:“我惑解也!此前在下一直疑惑,主公病逝前命子龙为中护军,执掌中军,却又不封高官的缘由何在?”
赵云面露愕然,好奇地望向李严。
李严又斟来一壶酒,澹澹说道:“官小而权大,非心腹重臣难以胜任也!官大而权重,又为贴身重臣,此乃取祸之道。”
赵云默然以对,先帝继位汉中王以后,自己的官职一直没有明显提升,常居他人之下,原因便是在此。
先帝在世时,自己仅为翊军将军(一),就是如此原因。
翊军者,翊赞季兴,为先主羽翼之意也!
“李卿既然知晓此理,为何自己处事多有不智乎?”惋惜之语,从厅侧屏风后传出。
闻言,李严举酒樽的手不由抽动了一下,酒水沾湿手背,抬头望去,只见俊伟的大汉天子迎面而来。
经历刘禅两次的敲打,李严心中不由对大汉天子愈发惶恐,连忙俯首跪地,说道:“罪臣李严拜见陛下。”
刘禅虎步端坐厅中,冷声道:“卿有何罪呀?我看卿可为周勃也!”
李严见刘禅以周勃相比自己,脸色刷的一白,连连口称:“微臣不敢,若臣为周勃,陛下应为高祖,驱臣如使臂。”
刘禅轻哼一声,澹澹说道:“你有何不敢?挟兵自傲,必须让朕以高官厚禄相请,方肯出兵,朕如何敢受。”
李严连连叩首,恳求说道:“此乃臣鬼迷心窍,利欲熏心,不以家国为重,有愧先帝托孤之恩,陛下厚待之恩。”
闻言,刘禅勃然大怒,将桉上酒樽砸向李严脑袋,呵斥说道:“你心中只有家,而没有国,何言家国二字?你李严担不起这两个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