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荷心里一喜，应了声，快步上前。

单靖把铜手炉给她，“已经凉了，回去重新装些炭来。”

雨荷接过手炉看沈初葶，后者避开她的目光，嗫嗫道，“我再走一会就回去。”

雨荷点点头，“外头风大，主子避着点风走。”

单靖，“别担心，有我呢。”

雨荷心说，正因为有你，才不放心呐……

杜莺时也吃撑了，但她懒得动弹，斜靠在贵妃榻上，自己给自己顺着肚皮。见雨荷回来，笑道，“怎么一个人回来了，沈姐姐呢？”

雨荷说，“主子的手炉凉了，让我回来换新炭。”

听雪哈哈笑，“单大人倒底还是把你支走了。”

杜莺时，“既然被打发回来，就别去了，弄得两相不自在。”

雨荷有些担心，“你是知道我家主子的，耳根子软，单大人说什么她都听，万一……”

杜莺时大姆指一挑，“怕什么，有皇贵妃呢，大不了让单大人娶了沈姐姐。”

主子有个好归宿，雨荷当然高兴，觉得单大人也没什么不好，就是有点老婆子架式，明明是个威风凛凛的武将，到了沈初葶跟前，成了碎嘴子，逮着什么说什么，聒噪得不行，偏偏她家主子还挺喜欢。

她家主子胆小，要是对方像皇上那般冷峻，只怕会吓得腿软，但单大人不一样，他脸上带着笑，话又多，总没有冷场的时候，人还忒细致，大概在主子眼里，像多了个姐妹，觉得亲切。

雨荷没看到姜云裳，问，“姜大人回屋了？”

听雪，“去太医院值守了。”

“还真去值守了？”雨荷奇道，“大过年的，谁会去瞧病？”

“那可不一定，”杜莺时道，“就因为过年，胡吃海喝的，没的吃出毛病来，可不就要请大夫么？”

除夕夜，皇城比宫城更冷清，除了零星几个要值守的衙门，其他衙门都是锁着的。

姜云裳在灯下翻看医书，桌上搁了一盏热茶，雾气腾腾，清香四溢，她喜欢这种安静的氛围，自在，平和，是属于她的世界。

她想起单靖那昭然若揭的心思，忍不住弯了唇角，流言之所以流传，自有它的道理。事实上，在沈初葶还是沈美人的时候，她便看出了苗头。走到这一步，也是顺理成章的事。

但自己的流言却是没道理的，她与康王八杆子打不着，就像，她知道单靖会和沈初葶一起过年，康王却不会出现在她的面前。康王有妻妾儿女，除夕夜自然是要与他们一起过的。

蜡烛突然嗤一声，爆了个烛花，姜云裳蓦然惊醒，她是疯了么，怎么想这些……

落霜推门进来，“主子，康王殿下来了。”

姜云裳，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