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云裳跟没听见似的,一头钻进了马车里。
康王叹气,好嘛,他堂堂一个宗亲王,受了这么重的伤,别说上药,就连一句关切的话都没有。
帘子一抖,一只玉手伸出来,抛了只药瓶在他怀里,“上好的金创药,劳烦王爷自己动手。”
康王闻声望去,那只手倏地缩了回去,只有布帘子在风里飘摇。
这头在上药,那头在厮杀,呼呼喝喝的声音传过来,花悦容突然想了什么,挑起帘子朝外头喊了一句,“单大人,留活口。”
姜云裳把她拉回来,没好气道,“这种事单大人经验比你足,还用你嘱咐,瞧,刚上的药,你一用力,又冲开了。”
伤口虽多,却没伤着要害,花悦容满不在乎用指甲挑了一撮药粉盖在伤口上,“这不就止住了。”
姜云裳把她污浊的爪子抓在手里,用帕子仔细擦拭。
外头的打斗已近尾声,四个歹徒,单靖杀两个留两个,扯下他们的腰带,把人绑牢,扔在车辕上,又让禁卫把康王扶到马车上。
康王道,“除了亲卫,还有皇后宫里的两个奴才和仵作,四下里寻一寻,看人还在不在?”
单靖留下一个禁卫看守,自己带着另一个在林子里四处查看,没走多远,果然看到草丛里倒着三个人,皆被割了喉,正是长贵侯三和仵作,想来是逃命的时候,刚好与歹人遇上送了命。
两个
禁卫被安排成了车把式,后头的马车依旧坐着四位姑娘,前头的马车除了单靖和康王,还有两个被绑成棕子的歹人,马车不宽敞,他们挨在一起,勾着头,一动不动。
单靖盯着他们看了一会,觉得不对,用脚踢了踢其中一个,他用的劲不大,那人却被踢得整个人平仰在地上,眼睛闭着,头歪在一旁,嘴角流下一绺黑血。
单靖一惊,赶紧把另一个也揪起来看,同样闭着眼睛,嘴角流下一绺黑血。
他们都服毒自尽了。
单靖手一松,尸体倒在地上,他默默的坐回去。
康王靠在围档上,脸上浮起虚弱的笑意,“还真叫皇贵妃说中了,他们是来要命的。”
单靖心里有些乱,除了这些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歹人,还有武艺高超的西泠美人……
突然,马车停了,禁卫打了个响哨,这表示遇到了敌人,单靖抓着剑掠出马车,看到一骑飞来,马蹄铿锵有力,踏得雨后的路面水花四溅,马背上的人身姿挺拔,系着月白色斗蓬,斗蓬如旗,在风中翻着波浪,露出里头玄色劲装,只是隔得远,看不清那人的脸。
禁卫从车辕上跳下来,握着剑与单靖并肩而立,沉声道,“看势头来者不善。”
单靖嗤了一声,“你这眼神,是怎么入的侍卫营?”
禁卫愣了下,再仔细望过去,待看清那人的模样,吓得卟通跪下。
单靖的脸色却不太好看,既不行礼,也不下
跪,而是大刺刺站着,冷眼看着飞身下马的燕云恒,“陛下怎么来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