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朕信不信也不重要,重要的是有人出来承担罪名。”
“陛下不是明君么,怎么能如此行事?”
燕云恒轻扯嘴角笑了笑,“因为想当明君,所以必须如此行事。许婕妤和许大学士已被朕下了大狱,他们父女倒也并不冤,许大学士打着大司马的旗号,做了许多见不得人的勾当。许婕妤与德贵妃狗咬狗,咬出一堆精彩纷呈的陈年旧事。朕老早就想收拾许家,德贵妃给朕递了个合适的由头,朕自然不能错过。”
花悦容听得目瞪口呆,盯着燕云恒的眼神却渐渐狐疑,“陛下早知道德贵妃不是真凶,却虚张声势,逼她咬出许婕妤,好让陛下下手?”
燕云恒沉默不语。
花悦容,“难怪说帝王操纵人心,大约所有人在陛下眼里都只是一枚棋子。”说着话,脸也冷下来,敷衍的蹲了个福,走了。
燕云恒,“……”
他知道花悦容无法原谅欺骗,那根刺深扎在她心里,一天不拔出来,他们的误会就没办法解开,她也不会真正释怀。
花悦容回到灵秀宫,直奔西侧殿找姜云裳。
推开门,屋里生着
红泥小炉,炉上烧着一锅水,水面沸腾,咕嘟咕嘟响。姜云裳将那块擦试过银针的帕子四角绑着筷子,她与落霜分站炉子两边,将手帕横于锅上。水蒸汽涸涸而上,将帕子一点点洇湿。
花悦容起先没明白,看到帕子上擦拭银针那星点血迹有一丝漫开的迹象,突然恍然大悟,冲姜云裳竖大姆指,“这招妙!”
姜云裳没说话,将帕子移开,把染了血迹的地方放在一只极小的白瓷杯里,再用一个刷过桐油的小木棍,轻轻敲打那血迹,像浆洗衣裳一样,捶着打着,血丝从布纤维中脱出来,洇着水蒸气,黏在杯底。她展开手帕,洁白如新,一点印迹都没有了。
落霜高兴的道,“主子真有办法,全脱落下来了。”
姜云裳将白瓷杯放在炉火上烤,那星微的一点血迹被烤成了粉末,她用细竹签沾了一点放在鼻下闻。
花悦容紧张的看着她,“如何?是什么?”
姜云裳神情凝重,没有答她,又放了两滴水在杯里,将那粉末搅了搅,抿进嘴里。
花悦容惊道,“你……”
落霜吓得扑上去抢,“主子你疯了。”
姜云裳淡淡道,“剂量小,不碍事。”她轻轻咂磨着,品鉴着,“不是螃蟹与柿子中和的毒,而是……”
都等着听下文,姜云裳却迟迟没说话。
花悦容耐不住,“是什么?”
姜云裳摇摇头,“这毒我应当见过,只是一时想不起来。”
“确定有
这样一种毒?”
“有,”姜云裳道,“你容我再想想。只要搞清了是何种毒,我就有办法让太子痊愈。”
花悦容探究的看着她,“不是说自己医术不行,只懂皮毛么?如今怎么变得这般厉害了,连胡太医都夸赞你,会施计,还认得这古怪的毒?”
姜云裳,“……”
说起来,她自己也觉得奇怪。她从前真的只是对草药感兴趣,喜欢制药,对医理并不精通,可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,好像有人强行往她脑子里塞了成千上万本医典,她瞧病的时候,有用的医典便自动打开,什么症状,怎么诊治,开什么方子,清清楚楚,是以她脱口而出。
这怪事无从解释,索性她就不解释了。